朱常洵更加鬱悶了,他雖然是地方藩王,但是當年萬曆皇帝可是將他作為太子培養的,對朝政還是有所瞭解,知道這幫慫瓜是拿太祖訓當成擋箭牌來用了,可是卻一點辦法也沒有,只得轉頭看向坐在丹陛右側的德王朱由樞。
“你看孤幹啥?孤什麼處境,你作為李興之那個狗東西的老丈人,你難道不知道嗎?”
朱由樞看到朱常洵朝自己看來,頓時腹誹起來,咱這是人在丹陛坐,禍從側面來,暗罵了朱常洵一句,只得開口說道:“按理太祖祖訓是不可違,但時局艱難,若是再因循守舊,我皇明基業恐有傾覆之難,況且太祖祖訓中可不只定了商稅,農稅同樣是三十稅一,此前先帝加徵三餉,爾等為何不說有違祖制?”
“殿下言之有理,從崇禎四年開始,朝廷就陸續加派了剿餉和練餉,本閣曾聽薛閣老說,崇禎十二年時,朝廷的農稅已經加徵到了崇禎十五年,如此官逼民反,是不是有違太祖遺訓呢?”
原萊州知府,現在的文淵閣大學士宋廣坤起身質問起來。
“這……!”
一時間,奉天殿前文武百官被懟的啞口無言。
“宋閣老,本官記得你是叔嫂不倫故此被罷免功名的吧,先帝以你在山東統籌有功,這才恢復你的功名,你口口聲聲說先帝加派,你對得起先帝嗎?”
禮部主事周仲鏈見勢不妙,卻是轉移話題,將有違太祖遺訓之事,轉換到為人身攻擊。
“呵呵,這等寡廉鮮恥之徒都能忝居中樞,真令我等聖人子弟蒙羞也。”
陳啟新、汪士倫、吳昌時等官員一個個面露不屑的表情,哂笑著看向臉色通紅的宋廣坤。
不等宋廣坤說話,陳啟新又奏道:“陛下、兩位輔政王,商稅之事,咱們稍後再說,微臣聞首揆與諸位閣老日前曾奏請開恩科事宜,然此次科考盡然要士子們科考射御之術,這士子們十年寒窗,好不容易過了鄉試,現在說改就改,如此眾士子十年寒窗還有何意義?本官為朝廷計,為大明社稷計,還請兩位輔政王罷此廷議。”
說完之後,陳啟新就是再次跪倒,將頭上的烏紗帽緩緩摘下,臉上露出決絕之色。
“陳主事說的好,讓清貴士子們習練射御之術,這真是有辱斯文,虧首輔和眾位閣老想的出來,這是要掘了我儒家道統,聖人傳承啊!”
圖窮匕見,陳啟新先是以商稅為由頭指責劉理順,再利用諸人爭辯之時一舉丟擲了自以為是的王牌,也就是李興之所謂的科舉改制之事,他相信,就算李興之能一手遮天,但是這治理天下還是要依靠文人,強如野蠻的蒙古人,當年還不是尊孔重孟,不敢逾越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