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吳某這就寫!”
吳襄也是個心思剔透之人,知道讓自己報平安不過是要挾吳三桂,若是自己的兒子不奉詔,自己這一家老小可就不平安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只得嘆了一聲,提起侍女送上來的紙筆緩緩寫來。
“三桂吾兒見信如唔,前者德王靖難大軍入城,於官民百姓秋毫無犯,父亦安居宅院,朝廷每以米糧資之,故家中一切安好,還望吾兒見詔即還,參拜新帝,受平南侯之封,進剿李逆自成。”
山海關、遼東總兵行轅。
物吳三桂眉頭緊鎖地拿著父親吳襄傳過來的家信和永曆朝廷升自己為平南侯、北直隸總兵的聖旨。
“你們說,朝廷這是何意?”
說實話,對於朝廷升任自己為北直隸總兵、平南侯之事,吳三桂還是頗為滿意的,但是他性格多疑狡詐,又恐這是李興之的調虎離山之計,故此諮詢起在總兵行轅的楊坤和郭壯圖等人。
“大帥,您不覺得蹊蹺嗎?老軍主早不來信,晚不來信,偏偏和朝廷冊封的聖旨一同送來,這新任的中書省左丞相擺明是以老軍主要挾大帥呢!”
楊坤作為吳三桂的謀主,立時就猜到了李興之的意思。
“大帥,德藩和福藩入京後,廢太子而立定王,最大的受益人便是如今的大都督府左都督,中書省左丞相,現在李興之集軍政大權於一身,與其說是德王靖難入京,還不如說是山東軍借用朱由樞的名頭控制了朝廷軍政,大帥這個平南侯,北直隸總兵官,其實就是李興之委任的,大帥一旦回京,學生恐怕李興之會藉機奪了大帥的兵權。”
郭壯圖也同意楊坤的看法,畢竟在這亂世之中,有兵才有權,若是兵權被奪了,那已方就是別人砧板上的肉了。
“若不回京,本帥妻兒子女恐怕為李興之所害也。”
山海關牆高池寬,吳三桂並不過分懼怕靖北軍,你山東軍再能打,老子躲在城內,你能把咱怎麼辦,但是又顧慮自己老子和妾氏陳圓圓的安危。
“大帥,曏者漢高祖數敗於項王,妻兒子女盡淪於楚軍之中,滎陽之戰,項王嘗以劉太公以及呂后要挾,但漢高祖直言吾父即汝父,煮之,當分肉與吾共食之;三國時期,昭烈皇帝屢敗於曹公之手,昭烈皇帝不以家小為念,遂能三分天下有其一,成三足鼎立之局面,今大帥回京,便是封侯,也不過是李興之豢養的金絲雀,朝堂上的泥塑木偶,又豈能如在遼東主宰一方,南面而坐好呢?”
郭壯圖哂然一笑,自己這個恩主的心思他還是瞭解的,給別人伏低做小可以的,但是失去權勢是萬萬不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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