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問題……”
喜眉頭緊鎖,滿臉費解。
這算什麼問題?!
“他說這道題是最基本的,老夫苦思冥想都弗能答出。當日老夫是羞愧難當,只得先去咸陽見位老友。老夫鑽研學問數十年,還未想到有朝一日會被稚童所難倒。”
“正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範公只是被那稚生戲弄了而已。昔日楚人有鬻盾與矛者,譽之曰:吾盾之堅,物莫能陷也。又譽其矛曰:吾矛之利,於物無不陷也。或曰:以子之矛,陷子之盾,何如?”
扶蘇頷首點頭,“是故夫不可陷之盾與無不陷之矛,不可同世而立。”
范增聞言頓時哈哈大笑。
韓非著作,他自然是讀過的。只是因為被稚生小覷,他氣急敗壞下未曾想起。現在聽卓草這麼說後,頓時就明白過來。其實道理都是相同的,如果無所不能是前提條件,那就不可能有搬不動的石頭。
卓彘自顧自的乾飯,對他們談論的話題絲毫不感興趣。在他看來卓草懂得這些就好,他負責幫著卓草幹些髒活累活。比如說收點賄賂或者是什麼美人計之類的,他都願意受著,絕不讓那些風塵女子靠近卓草半步!
吃飽喝足後,他們便先回去歇息。
難得來趟縣城,卓草也沒打算這麼早離開。
反正這幾日放假空閒,他便到處轉轉。
至於放假原因很簡單,兩個字——任性!
而扶蘇則是偷偷摸摸自房門走出,又溜至縣寺。動作是躡手躡腳,生怕被韓信這狗耳朵給聽到了。
“長公子?”
燈火搖曳,升起些許黑煙。
喜自是用不起蜜蠟的,他這用的是羊油燈盞,屬於是極其廉價的了。按照他的開銷,每月大概得要三百來錢。
當日事,當日畢。
作為勞模,他可不會像卓草這樣偷懶耍滑。更加不會把自己的政務,交給旁人去做。像卓草這種離經叛道的,就該掛樹上當成反面教材。可他偏偏又有才能,令他是頗為無奈。
“喜君不必多禮,我來此就是與你說些事。”
“哦?”
喜面露不解。
扶蘇……這是又要背刺卓草了?
“其實工匠之事喜君不必擔心,上已調動驪山皇陵工匠遷至此地。到時候會悉數交予你,再由喜君交給他。”
“???”
喜腦袋上都是問號。
“為何不直接交予他?”
“怕他起疑……”
喜這才頷首點頭,苦笑道:“他可真是幸運。想不到陛下為了他,竟然願意調動驪山皇陵的工匠。某記得昔日曾諫言,希望能暫緩此事。只是卻石沉大海,未曾得到任何回覆。曾有博士諫言,也被陛下驅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