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輕,衛淵卻聽得一清二楚。
他手指一頓,到底是鎮定自若的將宣紙鋪開。
見他要寫字,葉白微抿了抿唇,走到他身邊開始研磨。
她在那一瞬間有許多話想告訴衛淵,可又覺得任何語言是蒼白的。
這人命運不該如此,但她又能做什麼呢?
她連自己都救不了,還得仰仗眼前人。
只是……
葉白微深吸一口氣,到底是輕聲道:“侯爺,我與您說句不中聽的話,我知道您最在乎家族榮譽,可有些時候,大樹未必是被人砍伐的,蛀蟲掏空內裡,這樹依舊活不成。”
她自認將話說的很清楚了,卻聽得衛淵問道:“比如呢?”
葉白微沒有看到,那一瞬間衛淵眸中的暗沉。
她站在桌子旁邊,看不到衛淵的神情,輕聲道:“比如今日的姚氏,她與我說,‘大抵身份低微,配不得你喊一句母親’,說句挑撥的話,我覺得她的心中未必不怨恨您。都說母子連心,您覺得是兄弟感情深厚,還是母子深厚?”
葉白微將話挑明瞭說,她知道衛淵是個聰明人。
今日興許是她想多了,但衛淵的死讓她不得不防備。
她是肯定不會由著葉家擺佈的,但姚氏呢,衛衡呢?
前世衛衡是踩著衛淵上位的,誰知他的青雲路上有沒有衛淵的屍骨做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