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宗緯眯著眼睛看向範閒,他的神情並沒有因為範閒的恐嚇而改變,就此一點,範閒也開始對這個年輕人有了一些正視,至少他已經具備站在自己面前的資格了。
“範大人果然是監察院的副院長,說話還是如此硬朗。”賀宗緯沒有點破,也沒有打算和範閒翻臉,他平靜的看著範閒,言語之中也沒有出現什麼太大的攻擊性。
範閒笑了一聲,還是坐了下去,現在沒有到翻臉的時候,這也只是對於賀宗緯的一種震懾,點到為止,不能過了火候,當然也不能不到火候。
賀宗緯說道,“範閒,我確實是敬佩你,但是並不代表我怕你,而你如此的這般行徑,我也會給你一個說法,現在大理寺就在現場,而你抓人的證據,很可笑。”
“可笑?”範閒問道,“哪裡可笑?”
“抓人的人是誰?”賀宗緯問道。
“正是我。”王十三郎走到了賀宗緯的身旁,直截了當的承認了,其實這也沒有什麼好隱藏的。
“證據可在你的手中?”賀宗緯問道。
王十三郎思考了一下,便想起了那個茶包的事情,他正打算掏出來,可是範閒卻先說話了。他咳嗽了一聲,說道,“卷宗我也看過了,證據便就在這裡。”
說著拉開了抽屜,拿出了一個茶包。
普普通通的茶包。
“這是什麼?”賀宗緯明知故問道。
範閒端詳的看了一眼茶包,他抓著茶包的掉線,說道,“這應該就是大理寺的劉餘,毒害九人隨後殺了大理寺二人所用的毒物,這就是鐵證啊。”
賀宗緯冷笑了一聲,他當然知道範閒的把戲,於是直截了當的問道,“範大人如何證明,這便是那毒物呢?”
範閒看著賀宗緯,這擺明了就是挑釁了,範閒起先只是決定和賀宗緯打打馬虎眼過去就算了,可是賀宗緯既然能這麼問,範閒有一萬個辦法在賀宗偉根本不知道的情況之下讓這個茶包變成劇毒。
只是這樣並沒有什麼必要。
範閒直接將手中的茶包丟在了桌子上的茶杯裡面,他將茶杯向前推了一寸,對著賀宗緯問道,“既然你不信,那便喝了它。”
賀宗緯的面色變了,變得緊皺了起來。
他看著範閒,現在轉身走,那就直接證明了大理寺這一輪輸了,而那個劉餘也就成了這一次戰役的犧牲品,他剛剛在大理寺任職這個威望就沒有了。
如果喝……他沒有把握,他當然知道這個茶包裡面沒有毒,但是他不知道範閒手中的茶包有沒有毒,他對於範閒的瞭解,當然首當其衝的就是費介的徒弟。
費介可是京都城有名的毒醫。
範閒的用毒技術定然是十分高超的,所以賀宗緯不敢賭,他不敢賭範閒沒有用毒,更不敢賭範閒是否有仁慈之心,畢竟範閒已經講的很明白了,這就是一個有毒的茶包,他如果非要試,真的是死了都怪不到範閒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