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後院轉一轉,怎麼了?看你著急忙慌的。”範閒招了招手,示意王啟年過來,他則是躺在了搖椅上面,“怎麼了?什麼發現?”
“我發現之前丞相林若甫林大人下臺的事情,有些蹊蹺。”王啟年略微詭異的說道。
“怎麼蹊蹺?”範閒看了一眼故作懸疑的王啟年。
王啟年說道,“第一本參文,我從中書省找到的。”
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範閒疑惑的看了一眼王啟年,中書省之中有監察院的人是一個絕密,甚至絕密到連皇帝都不知道的地步,因為這個人是林若甫臨走之前安插下來的,僅供範閒一個人使用,連陳萍萍都不知道,王啟年既然動用了這個力量,想必確實有一個巨大的發現。
“當年林若甫丞相離職,是發生在您第一次從北齊回來之後的事情,但是我找到的第一本皇帝陛下玉璽踏過的一個參文,是在您去北齊之前的事情。”王啟年說道,“這本參文遞交的人,是大理寺的寺丞。”
“賀宗緯?”範閒問道。
“是的。”王啟年再次說道,“前一段日子裡面,範建範大人從戶部尚書職位離職,但是我在您從江南道出發之前的時間段裡面,又找到了一本參文,參文同樣是同一個人參的,並且皇帝陛下同樣有玉璽蓋過,而且批示的是繼續調查。”
“也是賀宗緯。”範閒瞭然的點了點頭,問道。
“是的。”王啟年說道,“而且您是否還記的春闈舞弊案。”
範閒當然記得,他靠在了藤椅上,皺了皺眉問道,“大理寺少卿倒臺?”
“大理寺少卿和二皇子、太子並沒有多深厚的淵源,之前我們考慮到大理寺少卿很可能是二皇子的人,所以我們才會將計就計,可是現在看來,我結合了一些證據顯示,他和二皇子並沒有一丁點兒的關係。”王啟年分析道,“那我就有所不解,到底是誰能有那麼的大的本事,只是用一夜的時間,就讓大理寺少卿出手,然後被捕,接著認罪?”
範閒長出了一口氣,他緩緩的問道,“大理寺暫缺少卿職位有多久的時間了?”
“已經有一年半了,上一次太學院缺一個院士的時候,也沒有超過一年,這一次大理寺的官職,可能是要上來的。”王啟年說道,“有可能,會動搖到監察院的根基。”
“京都城的事宜?”範閒問道。
“很有可能,而且這個接手的人,可能會是這個賀宗偉。”王啟年不解的問道,“大人,此人到底什麼來頭啊?以前見過,就是個窩囊廢,怎麼現在看起來,這麼狂?甚至我都一度以為,此人和秦恆有關係,可是調查之下,秦恆和此人的交流甚少,似乎不像是秦家捧起來的人。”
範閒忽然冷笑了一聲,“我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
“怎麼回事兒?”王啟年問道。
“我們的陛下,確實不是一個簡單的人啊,他想讓我稱為孤臣,想讓我成為一個大權在握的權臣,可是似乎並不想讓我一帆風順,似乎也並不是想讓我得過且過了。”範閒站了起來,“看來我哦並不是一個讓人放心的人啊。”
“大人的意思是……這個賀宗偉……”王啟年不敢說下去了。
“他是陛下的人。”範閒站了起來,“不過……我還是有些辦法的,陛下的人,也有弱點吧?”
中午吃了飯之後,範閒和自己的奶奶範老夫人聊了很久的時間,等到老夫人想要休息的時候,他才緩步走出了房間。
陽光仍然明媚,天空仍然湛藍,範閒的心情仍然是極好的。
京都城的抱月樓範閒很久都沒有來了,今日閒來無事,他便打算過去轉悠轉悠,畢竟也是自己的產業,現在經營的到底如何,他也得弄明白。
王十三郎在門外等著,他被王啟年賦予了和高達一樣的任務,而高達也已經休息完畢。
“怎麼樣?”範閒看著高達,“休息的如何了?”
高達拍了拍自己強硬的胸脯,“大人,可別讓我再休息下去了,我都要長毛了。”
範閒笑了笑,“好好好,走,我們去抱月樓轉一轉。”
二人跟隨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