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您父親的銀子,是國庫……”曲涵的聲音不敢大了。
範閒癱軟地坐在椅子上,他知道,兩千萬兩對於一般人而言,那是天價,那是每天扔銀子扔到死都扔不完的,可是對於明家來言,並不是竭盡全力的數字,並且還差得很遠,很遠。
而且,他們似乎就在等待著這個機會,等待著自己調動京都城內銀子的事情,如若是自己真敢動那一部分的銀子,範建可能會遭受滅頂之災!
他不能動……
可是,他又必須得動……
想到這裡,範閒笑了笑。
“大人……”曲涵問道,“海棠姑娘的一千萬兩,也是在太平錢莊。”
“太平錢莊的銀子,定然是已經保不住了的,那一批海上的私軍不是吃乾飯的,不過我們有銀票,這事情,都是太平錢莊說了算的,如果他們到時候拿不出來銀子,我還有別的辦法。”
“銀票是不允許招標的。”曲涵解釋道。
“我知道。”範閒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時間一分一秒在流逝,可是範閒仍然坐在椅子上面一動不動,忽然他問道,“三皇子殿下應該開始走了。”
“如果您的計劃沒有錯的話,現在他們應該已經遇上了。”曲涵說道,“帶來訊息的人還在廂房休息,他已經醒來了。”
“我們先去看一看私鹽販子吧。”範閒站起了身。
王若山和董巧香早早的坐在了一旁,安靜地等待範閒的到來。
他們是不怕等待的,畢竟做他們這個生意的,本來就不是什麼好生意,能夠有範閒這樣的貨商,對他們來說已經是天大的恩惠了,若是這個生意可以繼續做下去的話,那整個江南的私鹽生意被他們二人壟斷了之後,財源廣進根本不是任何的問題,甚至世代做下去,有朝一日會超過明家的產業。
這件事不難理解,畢竟範閒現在是能夠帶著他們,從地下走到地上做生意的人,既然能夠合理合法的賺錢,誰又想過那驚心動魄的鬼日子呢?想想曾經,每一次僱傭的人被抓進去,都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如果牽連到了自己,那更是走街串巷的送錢,那種日子,肯定不好過。
範閒推開門的時候,二人早就已經在了,見到範閒進入房間,立刻站了起來迎了上去,對著範閒又是作禮又是鞠躬,表現得十分殷勤。
“二位真的是好精神。”範閒笑著說道。
“那是自然。”王若山也不感覺到任何羞澀,直接一臉恭敬得說道,“範大人能夠照料我二人的生意,讓我們感激涕零,這如同再造父母,如同佛祖在世。”
這就是權力的好處,有了足夠的權力,你可以是一個人的父親,可以是他的神明,可以是他比親爹親媽都要尊重愛戴的人,儘管你可能還不如他的年紀大,但是這一點可以絕對讓他自己甚至都信奉如初,這就是權力的力量,這個力量的魔力之所以讓無數人著迷,原因就在這裡。
範閒並不是他們的父母,這件事情範閒知道。
“父母的事情就不必了,我只是想找可信的人去做這些事情。”範閒說道。
當然可信,只要你能給他他想要的,一定可信。這件事情範閒是知道的。
“大人要讓我們做什麼,我們心裡清楚,大人你儘管吩咐就好了。”董巧香笑了笑,說道。
範閒也不避諱,直接說道,“這件的事情如若是成功,你們所得到的好處是數不盡,用不竭的,所以你們要付出的代價也是非常的大。”
“代價……”王若山遲疑了片刻,他看著範閒,眼神之中略有躲閃,而董巧香卻是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這一切都被範閒看在眼裡。
“我這一次是有備而來。”董巧香說道,她扭動著風韻猶存的身體,走到了門口,將房門開啟之後,這才對著範閒笑道,大人請過目。
範閒看了出去,一排家丁站在那裡,每個人腳前面都放著一個箱子,他們動作整齊將箱子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