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道今年,可是來了一位欽差大臣啊。
想到這裡,夏棲飛不寒而慄,手中握著酒杯的手,硬生生將那個晶瑩剔透的杯子,抓了個粉碎。
……
夜晚來臨的時候,範閒仍然是在船上安然坐立,和三皇子下了幾盤棋。
範閒沒有絲毫的留手,表面上一臉教導皇子殿下感悟人生真理,領悟世事無常的壓力,實際上就是為了徹頭徹尾的爽。
而三皇子卻沒有絲毫動怒,似乎知道老師在發洩著什麼,也任由老師廝殺自己,最終一盤,片甲不留。
一旁觀棋不語真君子的曲涵,看著最後一盤棋畢,面容都略帶扭曲。
心疼地看了一眼一旁的三皇子,三皇子被殺的也只有左下小目附近還算是中規中矩有些目能數進去,其他的地方則是全面潰敗。
想來自己若是史官等人,記錄下來這一刻,給範閒第一本參文上去,都能讓範閒捱上幾下板子。
範閒站起來之後,說了一句,“輸了的收棋。”便直接轉身走了。
曲涵一怔,她可沒有想過平日裡膽大妄為的範閒大人,在皇子面前也毫不含糊。
三皇子也似乎願賭服輸,當即開始收拾面前的棋攤,倒是範閒則是直接走了出去,站在了甲板上,他環顧了一圈,海風吹拂。
“江南水寨動了。”王啟年走過來,對範閒說道。
範閒一挑眉,“動了?”
“是,動了。”王啟年輕聲道,“四艘船離港,應該是往咱們所在的地方追擊過來的,先前巡視了一下,周遭海域也沒有情況,這才出來追擊的。”
範閒點了點頭,“什麼船隻?”
“三翼帆兩艘,六翼航行兩艘,速度很快,估計夜裡也就到了。”王啟年說道,“我安排夜間值守?”
範閒擺了擺手,“夜晚動手只是為了掩人耳目,現在這茫茫大海找第二個人都新鮮,自然不需要掩人耳目,他們會選擇在黎明日出的時候動手,那時候才是對於海賊來說最好的時間段,而且……”
“這明七公子既然能夠坐到現在的位置上,肯定不是因為有膀子力氣,估計也是個狠角色,他不會做出那種突如其來心血來潮的攻擊策略。”
範閒說道,“既然決定來了,小心使得萬年船這件事情,他要比你我懂的都多。”
王啟年莫名點了點頭。
當範閒安安穩穩的睡起來之後,沒有被驚擾到,看來這夏棲飛比他想象之中更加的沉穩,並沒有選擇在這一天的黎明動手。
範閒遙看附近的海勢未見波濤,這連著三日航行都沒有見過一滴雨水,看來最近真的是風平浪靜出海的好日子。
不過在這好日子的海面上,只有一艘不走商的商船而已。
範閒洗漱完畢之後從房間之內走了出來,看了看三皇子虛掩的房門,看來已經起來了。
隨走過船艙各處,來到了三層用餐,進來的時候,曲涵已經打點好了一切,菜色都剛出鍋,才落在了桌子上。
“殿下已經用過膳了,此時應該在甲板。”曲涵說道,便將筷子給範閒擺弄好了,並且斟茶遞水,這才轉身去呼喚身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