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可沒帶那麼多沉香,你給燃完了,你就得去買,不過好在來了江南,這裡算是慶國出產香最大的地方了。”範閒聳了聳肩,“你一個月俸祿多少?”
“六兩銀子。”曲涵一臉的懊惱。
範閒點了點頭,“你燃了一年半的工錢。”
曲涵眯著眼睛,總不能把這香掰了吧?嘆息了半天,香都燒了一半多了,她也不能如何,便只能傻呵呵的看著這柱香,幾乎每一鼻子都要吸入自己的身體裡這才不能稱作浪費銀子。
“入海了?”範閒轉頭問高達。
高達則是點了點頭,“事情都已經準備好了,全部就緒,但是不知道他們來不來。”
“不用考慮這件事情,來肯定是會來的,必然會來,這一代的海域平日裡的治安如何?”範閒問道。
“平日裡還可以,但是夜間少有出海,港口的治安就不怎麼樣了,經常會有搶劫商船的跡象發生。”高達說道,“倒是大人,你可聽過這一帶有名的海盜?”
“十二連環塢少東家,夏棲飛,不過他還有個身份,就是明家的小少爺。”
“什麼?”王啟年有些懵了。
“大人的意思,他放棄了那麼大的家業來當海賊?”
“那說不準,沒有放棄自己的家業,也沒有放棄大事,從而變成了一個海盜也說不定呢。”範閒吃的準所以不擔心。
他對於江南的部署並不是在今年年關剛過才開始的,而是很久之前就開始了,這一筆還要從北齊殺了沈重那個時候開始說。
對於明家,範閒並不是一個門外漢,想來明家很多的在這兩年之內也悉數都在範閒的掌控之中,貼切的說,就是在監察院的掌控之中。
範閒現在對於明家的瞭解,並不是停留在片面之上的,他是深思熟慮過這一段路到底要怎麼走之後,才穩重地邁出了這一步。
畢竟第一次上北齊的那種臨場隨機應變,雖然有驚無險,但是也非常危險,所以範閒並不想再次經歷這樣的事情。
再加上第二次上北齊的路途艱難坎坷,雖然之前做了一些準備工作,但是仍然吃了巨大的虧,還險些出了問題。
所以這一次範閒基本上是全部線路都研究的好好地,自己此次出使,身上帶著這麼大的傷病,並且內力全失,冒什麼風險,穩穩當當的才是最好的。
海風似乎吹拂這戰亂來臨之前最後的一片寧靜,範閒將茶杯放在桌子上的時候,感覺到了面前的木桌之上,出現了一絲晃動,身後的曲涵也明顯的感覺到了,她驚訝地看了一眼範閒,問道,“還真讓你猜中了?”
“你說的好像我第一次猜中一樣。”範閒站了起來,扭了扭胳膊,轉了轉頭,“走吧出去看看去。”
“你的動作好像你功力還在一樣。”曲涵低聲地嘲笑了一聲,並沒有讓現在基本聽不到說話的範閒入耳,隨即拿起了範閒撣在一旁的披風,隨著範閒走了出去。
外面的海風仍然不絕,寒冷的氣息捶打在範閒的身上,沒有內力的範閒這也是第一次明白了寒冷的滋味,“之前我都不相信會有人凍死,這般寒冷,又是入夜,怪不得會有人凍死街頭,這真的是冷啊。”
顯然他們所乘坐的船已經被逼停了,範閒走上船艙之後,曲涵看到範閒略顯單薄的身體,還是將披掛給他披到了身上,隨後挽住了範閒的胳膊。
隨著二人,走到了船艙前面的甲板之上,而那駕駛這一艘商船的人,已經跟到了甲板之上,他看著範閒,低聲說道,“公子啊,我們可能是遇到海賊了。”
範閒略帶驚訝地看了一眼那老船伕,問道,“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