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闡立要帶回來嗎?”王啟年問道。
“不急。”範閒說道,“讓史闡立在那邊盯著吧,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明白了大人,若是有什麼事情,我已經讓他第一時間傳信給我們,並且留了鄧子非一同在那裡。”王啟年說道。
範閒點點頭,他繼續看向下方的商旅,那些商旅之中的領頭人,似乎確實是一個商人,範閒也看不出他身上會一些武藝。
吃過便飯之後,商隊也就開始啟程了,他們安排的非常有序,並不是帶兵隊伍的作風,而確確實實是一堆商旅的作風,價格也沒有砍價或者是賴賬,將錢給夠了之後,轉頭離開了客棧,這一路可就出了西陲邊關了。
“跟上。”範閒想來想去,還是決定跟著這一隊商旅,看看他們到底前往何處,也就是這個時候,範閒看向了一旁的曲涵。
曲涵一個訝異,誇張地看著範閒,“大人,你不會又想我去做什麼奇怪的事情吧?”
“啊?”範閒瞟了一眼曲涵,他似乎被識破了,此時又眨巴了幾下眼睛,轉頭看向了小青。
小青微微一笑,“大人,我倒是喜歡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二人對視,相視一笑,曲涵則是鬆了口氣。
商隊一路出行向東進發,範閒一路上也沒有閒著,他慢悠悠的帶著整個監察院的隊伍,跟在商隊的附近,既沒有上前攔路說什麼,也沒有放任他們離去,就是慢慢跟在後面。
想來範閒應對這樣的事情還是綽綽有餘的,所以他也不著急,畢竟磨耐心他也是一個高手。
入了夜的寒冷,在郊外是一種不一樣的體驗,這也就是為什麼每個行商的隊伍不但要巨大的帳篷,還要許多打火石的原因。
他們對於夜晚寒冷是非常恐懼的,所以在野外的夜晚之中,他們不僅要帶許許多多的火源,還要帶許多保暖的裝置,僅僅是被子和褥子,一個人至少都要帶兩床。
可見那之前的二皇子和上杉虎在野外生活的時候,沒有被凍死全都是因為楓華谷之中的楓樹林裡面的楓葉太厚,這才僥倖逃生,若不是如此,第一夜的夜晚兩個人就成了冰棒了。
看著眾人生火完畢之後,夜幕也漸漸開始降臨了,範閒坐在最上方的樹梢上,若是不動是沒有人能夠看得清楚他的位置。
上方已經陷入了一片漆黑,黃昏天的黑暗與黑夜不同,在這個時代可沒有燈光亮起來的瞬間,所以黃昏的時候,人的注意力是最為渙散且不易聚攏的,現在潛伏進來,是躲避防守的最好辦法。
正當下方的一行人安排妥當之後,準備進入吃飯的環節,這個時候,遠處哭鬧的聲音才緩緩地出現,那商旅帶頭的人驚訝的抬起頭,對著身旁的人說道,“什麼情況?”
那身旁的人似乎是一個護衛的裝扮,他立刻站起了身,細細地向遠方聽了過去,他低聲的說道,“是一個女子的啼哭聲,似乎還非常的難過,能聽得出來,遇到了什麼事情。”
“那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商旅的領頭人問道。
正在護衛回答之前,另外一個人說道,“頭兒,你可別忘了二皇子殿下是如何迷失了整整八天的,這還沒出西胡呢,換了個林子你就敢亂跑,若是咱們也和殿下一般遇到了什麼說不清楚的東西,可沒有監察院的人來保護我們啊!”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東西!”護衛的頭兒怒道,“二皇子殿下遇到的鬼也懶得來抓你了,二皇子殿下都抓了,還能看得上你我的血肉?我們是慶國的將士,豈能畏懼一個女鬼的哭聲?”
“別啊……”商隊的領頭人說道,“這還沒看怎麼回事兒呢,你就神啊鬼啊的,給我嚇個夠嗆!”
“哈哈哈哈,沈老闆可多擔待,我這幫小兄弟就是膽小,不過若是真的拼殺起來,可是一個頂一個的厲害,走,讓他們在這兒待著吧,我隨你一起去看看。”護衛的頭兒笑了笑,這才一馬當先,走向了哭聲所在的位置。
離開了隊伍的二人,走得十分謹慎,他們並沒有大張旗鼓的走過去,而是小心翼翼的從旁邊的一側走了一個斜角,若是有人伏擊,定然不會想到他們的路線是這樣的。
範閒坐在樹梢的頭上看到面前這一幕,也不禁覺得這是一個好的將士,再加上他之前的言語,範閒對這個人的第一印象還是不錯的。
二人一前一後走到了大樹的下面,此時的一個少女,虛弱的趴在大樹上,放聲嚎啕大哭,她的哭聲異常的尖銳,若是一般的膽小之人固然不會在這荒郊野嶺之處來一探究竟,只是這二人的膽子是真的大,二人巧妙的路線保證了自己的安全之後,接近到了少女的身旁,可是也沒有貿然出現。
那護衛的頭兒先是仔仔細細的觀察了四周,並且繞著少女的四周又緩緩地走了一圈,這才作罷,直接從黃昏之下的樹林裡走了出來。
他的這個舉動斷定了範閒心中的想法,這護衛保護的東西和內庫必然是有關係的,但是範閒再次陷入了沉思,為什麼二皇子敢這麼簡單的放出這條路?真的不怕範閒攔下這個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