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的沒錯,範閒已經有了完完全全應對發生任何可能的方案,他對於即將要發生的事情竟充滿了期待,畢竟這個客棧是佔著三州府之內的要道,範閒當然明白的是,既然自己已經揹著尚方寶劍出來了,那麼斬貪官殺土匪的事,肯定不可能要躲要避,碰都碰上了,就要查清楚看明白這是個什麼魔王窟妖王洞,裡面到底是活佛還是鬼王!
一行人酒足飯飽後,才搖搖晃晃的從裡面出來,範閒當頭先行一步,帶著眾人出來之後,走到了馬農的身邊,大聲說道,“我們的馬兒呢!”
“哎喲!哎喲!您可算來了,大爺!”說著,馬農走到了範閒的身旁,急赤白臉的大聲叫道,“您的馬兒不知道是不是水土不服,還是吃壞了,這……這我好生照料,吃的都是上好的馬草,可是……可是偏偏,您看咯!”
範閒一把推開那馬農,大步走到了自己的馬旁邊,他們的隊伍,有十六匹馬,其中的五匹此刻已經跑肚拉稀,站都站不穩當了,馬腿一直晃盪,後面不住的拉稀出來,靠在牆邊,奄奄一息。
“這是怎麼弄得?”範閒皺著眉,直接提起來了馬農,“你他孃的怎麼連個馬都喂不明白?啊?你知道爺爺我是誰麼?老子的馬你都喂不明白,你信不信我把你掛在我千萬兩黃金的馬車前面,當時騾子遛一遛!”
顯然範閒是故意誇大其詞在這裡做樣子,範若若看著範閒,可是真像極了剛剛得勢的父母官的模樣,一派威武霸氣的嘴臉。
“這位大人!”忽然一個聲音過了幾人的耳畔,範閒一回頭,張牙舞爪的看著來人,似乎要生吞活剝的他,厲聲道,“你他孃的又是哪根蔥。”
話雖如此這麼一說,可是範閒一聽就能聽得出來,這是方才在他們吃飯的時候,樓上談話的四人其中的一人,但是並不是這酒樓的掌櫃的,應該是沒有去找所謂的買家的那人,這人應當也是店裡面的夥計,現在出來,就是來打圓場的。
“小的並不是農忙之物……”那人一愣,沒想到範閒說出這麼一句話,將人比作蔥蒜,他也是第一次聽,但是不敢忤逆範閒的做派,便委屈的說道。範閒聽完這個話差點笑出了聲,不過還是忍住了。
“小的乃是這飯店的主家,路過此地要出門收貨,聽到了大人和馬農發生了爭執,這才來看看。”那人說道。
範閒一挑眉,哈哈一笑,“這馬,你們準備怎麼賠,這可是汗血寶馬!”
“什麼是……汗血寶馬?”那人一愣。
“小小的狗奴才,野人一個!”範閒怒罵道,“汗血寶馬都不知道?我這馬兒乃是西錘邊關,當今我慶國大皇子征戰沙場多年的寶馬,乃是當今世上唯一的一匹千古良駒,日行千里,馳騁天下,你這給我喂這樣!該當何罪!”範閒指著來人的鼻子怒道。
範閒心裡也明白,他純屬扯皮,大皇子送的千里良駒你用來拉馬車?腦子有病的人才能相信,不過他就是要如此的誇張,對方才能知道,範閒是在裝腔作勢,才會小瞧他。
來人當然也明白範閒在誇大其詞,什麼大皇子,什麼汗血寶馬,都是編出來的套子,無非是想多坑點兒錢,可是話裡有話的範閒,早就把明面上的東西丟出來了,方才的話中,來人已經聽見了範閒馬車之中的千萬兩黃金,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如此一來更不能放過範閒等人,對方人多勢眾,強留是不可能了,如此一來,只能智取,那人尷尬地笑了笑,對範閒等人說道。
“大人,這這這……這如此良駒,小店是真的賠不起啊!不如大人稍微等候,我去叫掌櫃的出來和您說!”來人低聲下氣,範閒也不會得寸進尺,畢竟還要和對方過招,當即說道,“你們掌櫃的來了,這也是千里良駒,汗血寶馬,別說我不放過你們,你們要是知道老子是誰,都他媽得掉腦袋,明白了嗎!”
“明白!明白!您等著!”說罷,來人立刻拔腿就跑,轉身進入了樓宇之中。
高達則是看了一眼範閒的眼神,立刻抓住了馬農,“老頭你別想跑!”
“小的沒想跑啊大人!”這馬農快哭出來了。
範閒立刻讓高達鬆手,看著就行了,別一會兒給這老頭嚇得全招了,那可就不好玩了。
範閒提了一口氣,擔在胸口,氣息外放,聽力渾然大增,跟著那腳步聲就上了樓。
“掌櫃的啊,這人果然如你所料,漫天要價,說他的馬是什麼汗血寶馬,千里良駒,還說是當朝的大皇子所賜,豬馬牛全讓這小子吹到了天上去,你再不下去看看,這酒樓他都敢要!”來人大叫道。
掌櫃的似乎沉默了片刻,這才說道,“好,我這就跟你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