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點了點頭,“你們看他是為何人?”
先前一人沉默了片刻,笑道,“我認為只是一個二世祖罷了,帶如此多的女眷,定然是擔心路途寂寞,恐怕是家中命不可違,出來送貨,興許是要結婚的某個城中高官之女的聯誼所準備的,看這面相,也不是個長命的人。”
幾人大笑,接著那掌櫃的又問道,“你來說說。”
“我的看法則不盡相同了,我認為此人乃是春闈高中的學士,分配完畢之後返鄉做官,車隊並無標識,則可以看得出來此人行事低調,並且從身邊的兩個女子可以看出,此人雖然怕惹事,但是仍然色迷心竅,我們可以從這一點入手,晚上配合買主,攻其不備。”另一人道。
那掌櫃的大笑道,“說的不錯!”
“掌櫃的你來說說,此人到底是何人?”一個從來沒有說過話的聲音問道。
那掌櫃的則是笑道,“此人乃是官場之人不假,並且此人物力還是有一定能力的,他進入我們酒樓的步伐和其他人都截然不同,我想差不多是有一定境界的人,但是實力並不算高。”
“況且,此人的身份並不是非常的高,你看他的護衛並不是我見過的那般達官貴人身旁的護衛,貼身的其中竟然還有一個是沒有帶刀的,你可知道沒有帶刀的護衛是官員之中護衛最為低等的人?”掌櫃的笑道,“況且那些護衛穿的也都不是高檔的虎衛所穿著的金盔銀甲,或者是銀盔銀甲,這樣的護衛並不是高等官員享用的,所以我斷定,此人並不是狀元郎,或許也就是個探花榜眼而已,去做下等地的父母官。”
“掌櫃的所言極是,我聽聞儋州城的知府大人似乎被抄了家,這人可能就是要去儋州城任知府的人。”另一人忽然道。
“哈哈哈哈。”掌櫃的自信的笑著。
範閒無奈地搖了搖頭,這才收回了自己的聽力,睜開了眼睛。
這幾個人看來做的買賣是挺有意思的買賣,範閒聽了幾句,感覺這些人就是要將自己賣給周遭的人,但是到底要賣什麼,怎麼個賣法,範閒並不知道,只得是等著晚上看了,畢竟現在範閒想走也不可能的了。
“大人,我感覺不對勁。”王啟年低聲地說道,“那店小二肩膀上的那條毛巾下面有血跡。”
這一聲說完之後,二女全部都震驚的看著範閒,她們不可思議的表情寫滿了整張臉,可是範閒仍然穩如泰山的坐著,他沒有一丁點不自然的表情,面色淡然地笑著對桌上的人說道,“我都沒有慌,你們慌什麼?吃飯。”
說著還沒等眾人反駁,立刻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聲音,說道,“來了來了!您的三桌上菜咯!”
不只是一個店小二端著形形色色的菜上了桌,而是四五個人,看來這個店裡面的夥計還是非常多的。
菜放滿了桌子,範閒看著桌子上的菜,想也沒有想,直接一筷子下去,吃了起來。
“大人!”
“哥!”
幾人著急了起來,但是仍然不敢露出聲色,聲音沒敢放得太大。
範閒左右看了看,鄙夷的笑道,“你們怕什麼,現在若是把咱們藥倒了,還藥我們的馬不就是多此一舉了嗎?更何況,對方若是在菜裡下毒,那這麼多的客人怎麼辦?若是這麼多的客人都是他們的人,那他們何必在菜裡下毒呢?這麼多人,一人一巴掌都夠收拾咱們的了,所以他們沒必要在這菜裡下毒。”
幾人看著範閒放心吃了進去,說是暗自驚訝也是正常的,可是範閒吃上並沒有什麼問題,況且大家都知道,範閒是吃毒長大的,這菜裡有沒有放毒,他當然能感覺得出來,若是有毒,範閒肯定不會讓眾人去吃的。
這一次,曲涵再次對範閒更加的仰慕了,面前這個少年表現出來的是不同於這個年齡的穩重,而且心如大海一般深不可測,最重要的當然並不只有這些,而是面前的這個人敏捷的思考能力,他對於任何的事情,都可以在第一時間判斷出危險的深淺,然後做出相應的判斷,並且能夠直接拿出一個應對的方案,這個少年做局的能力,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這樣的統籌能力,超出常人所能理解的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