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想到的,我認為並不是很突然。”陳萍萍說道。
範閒看著陳萍萍,在仔細的揣摩這句話其中的意思,他想了想,似乎明白了他所說的意思,歪著頭問道,“皇帝知道了?”
“你認為他不知道什麼?”陳萍萍抬起頭微笑著看著範閒。
範閒點了點頭,出了口氣,“看來都是你的功勞。”
“所有的事情他都要知道,就看是透過什麼手段了。”陳萍萍笑道,“若不是透過監察院的話,那麼監察院就沒有繼續存在的必要了。”
他似乎在講一個很簡單的道理,但是這句話之中隱藏的血雨腥風,誰又知道有多少呢?伴君如伴虎,陳萍萍之所以能在這京都城坐擁監察天下的權力,並且就算是坐在輪椅上都能大權在握,他定然是步步為營,草木皆兵的活著。
這樣活著不累嗎?範閒不知道答案,但是他總覺得面前的這個老人總在預謀著一件可能會超乎他想象的事情,不然範閒真的不知道他堅挺到現在的意義到底是什麼,只是為了手中的權力?陳萍萍不會這麼膚淺。
“所以這一路其實為的不是最後的北齊是嗎?”範閒問道。
“范家老太太和太后都是有交情的,皇帝必然是知道她大壽的訊息,況且已經備好了賀禮,再加上你今年大婚之後,都沒有離開過京都城,雖然皇帝陛下看似平淡無常,但是比你還要著急。”陳萍萍說道,“你明年年中就要接手內庫了吧?”
範閒點了點頭,“是的。”
“看來皇帝陛下把路程都已經給你規劃好了。”陳萍萍笑道,他指著一旁的書櫃,對範閒說道,“第三排第二格,下面的第三張,拿出來。”
範閒順著他的手指走了過去,準確地找到之後向外面一抽,是一張地圖,這張地圖正是慶國的版圖。他疑惑地看著這張版圖,“哦?”
“猜出來了?”陳萍萍笑道。
範閒忽然一臉的陰冷,“你在之前就知道?”
“當然。”陳萍萍說道,“若不是我在之前就知道,你看到的史闡立就是一具屍體了,我若是不在暗中幫助,出來報信的高達,也是一個死人了,你要知道,其實抱月樓之中,陰險的東西還有很多。”
這張地圖的繪製和史闡立給範閒抱月樓的地圖繪製無論是手法還是標註的特徵,甚至下方的註解都是一模一樣的,再加上字跡,不難看出,這張地圖的繪製者,就是史闡立。
這說明在接觸範閒之前,史闡立就是一直在為陳萍萍做事。
其實監察院的人為監察院的院長做事這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但是範閒卻絲毫不知道,這就讓他非常的不爽,不過隨即撇了撇嘴,“也難怪,我進來監察院之後,我都沒有見過他,但是為什麼不能提前把範思轍的事情告訴我呢?”
面對範閒的疑惑,陳萍萍忽然面色平靜了下來,他盯著範閒的眼睛,說出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而這句話說完之後,範閒的背脊有些發涼。
“範閒啊,我總要有不在的那一天。”
他說完這句話,目光望向了窗外,窗外的天似乎陰了起來,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