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黎明時分,範閒才收到了那條他期待了已久的資訊。
貢院東側發生了命案。
一個學子被殺。
“一劍封喉,沒有任何多餘的傷口,現場也沒有什麼殘留的東西。”王啟年說道。
“人呢?”範閒問道。
“應該是已經成功了,我接到了外面高達的資訊,是成功的資訊。”王啟年說道,“事情沒有什麼偏差。”
範閒點了點頭,“那剩下的事情,我們就安安穩穩的在這裡待著等就好,其他的事情,自然有人會讓這件事情推動下去,我們只需要靜觀其變。”
王啟年說道,“大人,若是外面的事情有變?該如何是好?”
“放心吧,外面自然有一個人一直在推動這整件事情。”範閒笑了笑。
上午的會試照常開考。
死一個人不足以讓春闈都停下來,可憐的就是周遭的兩個學室的考生,他們可是眼睜睜看著一個黑衣人進入了春闈貢院之中,並且一旁傳來了巨大的慘叫,這給誰都會心有餘悸,膽寒許久。
不過範閒的重點並非是在這裡,而是他們的試卷。
第一日的試卷,要進行分類裝訂,範閒正在和一眾監考、太學院的院士裝訂,範閒的眼尖,當然第一時間就能看出一些問題,當他將四份一樣的試卷擺在孫院士的面前時,孫院士笑了笑。
“大人決心要管這件事情?”孫院士道,“這雷同的卷子,可是真的不少,若是你想找的話,我可以給你找出十幾份。”
“那就勞煩各位大人了。”範閒說道。
幾個人面面相覷,臉色出現了一絲喜悅。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幾份雷同的試卷全部放到了範閒的面前,範閒端詳之餘說道,“不知上一次考試的試卷,有沒有這樣的情況?”
“自然是有的,上一堂考試更甚,我和孫院士看到了二十三份之多。”太學院的一名監考說道。
範閒呢喃著點了點頭。
“大人!你在做什麼!”一旁的禮部方大人剛進入正殿,怒目看著範閒,“你知道你在做什麼?”
“你要攔我?”範閒問道。
方大人似乎根本沒有想到範閒的這個
“範大人,你在犯錯誤,你在犯下你可能承擔不了的錯誤!”方大人不理解範閒為什麼敢這麼做?自己明擺著已經告訴了範閒,這是太子殿下吩咐的事情,難道範閒這個太子門生,連太子殿下的面子都不給?
範閒悄然走到了方大人的面前,側過身子在他的耳畔低聲說到,“我不是太子門下,而且,我告訴你,我是春闈的主考。”
這一次範閒給了他最後的通牒,也是最後的面子,範閒不想現在就地正法一個禮部官員,但是他不在乎春闈結束之後隨手把這個人收拾了。所以這一次機會就是他最後的面子,看他要不要了。
方大人看著面前的範閒,他完全無法想象範閒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東西,但是他的職責讓他不能繼續說下去了,只好冷冷地對範閒說道,“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這句話之後,直接掉頭就走,並沒有繼續搭理範閒,他似乎想要看到範閒被太子整治的下場。
範閒看著他的背影,沒有說什麼,繼續轉頭看向一旁的監察院手下,“全部登記在冊,下午的會試,不必參加了。”
“明白。”後直接將考生的名字登記到了手中的冊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