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容綃也一併望向了他,彷彿容洛成了最公正的裁判,兩方對峙只等他的判決。
“於大人。”容洛終於在大家的期待中開了口,他走近於巖,只用他們倆能聽見的聲音小聲說道,“說到我朝律法,據我所知,大理寺也不是全然公事公辦的。五年前的舒城御史被害案,三年前的熙城監察使滅門案,還有兩年前的綿河遺珠案,似乎都視律法為無物。於大人當時,這三樁案子都是參與其中的吧?”
“六殿下,你......”於巖震驚的瞪大了眼。
他實在難以置信,這三樁案子都是受他背後的人的指示結案的,參與其中的幾位大理寺官員如今都身居高位,他們都曾發誓,絕不會向外透露半分其中案情。怎的會讓六皇子知曉?
“於大人,我不過是個閒雲野鶴,不願過問朝堂之事的閒散皇子。偶然得知這些事情,原本打算爛在心裡,今日見到於大人頓感親切,便多說了幾句。”
容洛意有所指的望了安聽一眼,“顧九姑娘和我七皇妹私交甚好,還請於大人高抬貴手。若是於大人不肯,我七皇妹定然會再去求別人,或許是父皇,或許是大理寺卿。我十分擔心她的安危,到時候定是要陪她一起去的,若是陰差陽錯之下多說了些什麼話,還請於大人不要見怪。”
於巖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六殿下請放心。”
容洛滿意的笑了一聲,便見於巖轉身面對他的下屬:“此案已了,回去吧!”
其中有謹慎的提醒道:“大人,顧九姑娘......”
但話剛一出口,便被於巖打斷:“今晚能抓住真兇,全憑顧九姑娘的好計策,便是將功抵過了。”
容綃看著於巖帶著眾人離開的背影,實在是詫異的很,不過短短几句話,於巖就完全像變了個人一樣,她實在好奇容洛到底跟他說了什麼。
旁邊的安聽也是一臉警惕的盯著容洛,她剛才離得近,依稀聽到了“熙城監察使”、“綿河遺珠”、“大理寺卿”等詞,雖不知具體是什麼意思,光是這幾個詞本身的含義就很讓人浮想聯翩了。
“綃兒,你送安聽回去顧府,務必向顧大人說明實情。”容洛囑咐了一句便要離開。
“六皇兄,你不一起去嗎?”
“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容洛擺了擺手,很快就走出了她們的視線。
他一回到自己府中,隱在暗處的宇承便跳了出來:“殿下,您方才為何要同於大人說那些話?咱們這些年一心蒐集朝中大臣的秘密訊息,如今才剛往大理寺也埋了暗樁,好不容易找到了些突破口,您這樣一來,不是全白費了嗎?於大人一回去,必定會告知跟那幾樁案子有關的所有人,他們定然會採取措施,說不定會直接咬上您的!”
容洛“嗯”了一聲:“所以你要去截下於巖,在他回到大理寺之前,讓他永遠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