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聽張了張嘴,他說的似乎也有道理,自己身上能值點錢的,好似也就只有這簪子了。
她把鬢邊的碎髮掩到耳後,正要開口說話,容洛竟又湊近過來,目光危險的告誡道:“若是再一個月,你還弄不到一間鋪子,那便實在能證明,你待在顧家對我一點用都沒有。到那時,我便將你賣去青樓,以你這姿色,好歹能讓我回個本。”
安聽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的脾氣壓下去,再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好,我知道了,一言為定。”
頭髮散著實在羞愧,安聽像做賊一樣鑽出了雲間小築,飛快的跳上馬車,彷彿後面跟了一頭吃人的惡鬼,稍微慢上一步就會被吞噬掉。
守在門口的宇承狐疑的望了一眼安聽的背影,走進屋裡以後,又繼續狐疑盯著心情似乎很不錯的容洛,他正拿著那簪子翻來覆去的看。
“殿下,您是認真的嗎?此時同顧家結親會不會太惹人注目了?畢竟您剛參與了安置難民的事情,雖說裝傻能蓋過去一些風頭,但朝臣中總有聰明的。您再和顧家結了親,怕是讓人不得不懷疑您的做法,以為您是想拉攏顧家這座金礦啊!”
容洛疑惑的抬起頭:“什麼結親?我幾時說過要和顧家結親了?”
宇承抓了抓腦袋:“就剛才,屬下不小心聽見的,您說要顧九姑娘......那個什麼......抵債......就挺變態的那些話。”
容洛無辜的聳了聳肩:“我逗她的。”
宇承嘴角抽動了一下:“聽起來更變態了......”
容洛不理會他的小聲嘟囔,回到桌邊坐下,慢悠悠的解釋道:“難民之事我有我的思量,即使沒有她來攪和一場,我也會想法子做成,同顧家的財產沒有多大關係。至於那鋪子,顧家那幾個都是老謀深算的,她一個無所倚仗的孤女,哪能那麼容易弄到。”
“那殿下您為何那樣威脅顧九姑娘?”
“我雖沒指望她短期內有什麼大用處,但如今太子也盯著顧家,放個人在裡邊總是好的。再者,時不時提醒她些,若是真能弄來一間兩間鋪子,也是錦上添花了。”容洛抿了一口茶水,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宇承點了點頭,又猶豫著開口:“可是屬下方才見顧九姑娘急著奔出去,看樣子是被您嚇著了......”
容洛一想起安聽張牙舞爪的樣子,便肯定的揮了揮手:“她呀!她才不會被嚇到,說不定這會兒正在背地裡罵我呢!”
還真讓容洛給猜對了,安聽坐在馬車上,一邊讓敏釧替自己把頭髮挽起來,一邊忿忿不平。
“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一早就不該跟他合作!真以為顧家的金銀鋪子遍地都是,隨隨便便彎個腰就能撿到的?還強行奪走我的簪子,真是不要臉!還皇子呢?皇家從小都沒人教皇子禮數的嗎?虧我先前還同情過他好一陣子,真是......”
“姑娘別罵了,那邊孫家鋪子還亮著燈呢,要是讓人聽到,顧九姑娘是個當街叫罵的潑婦一事就得傳遍整個宣城了。”敏釧趕緊提醒了一句,心中對安聽大罵自己原主子有些許不滿,說話也沒那麼客氣了。
安聽終於安靜了下來,倒不是因為罵累了或是受了提醒,而是聽到了“孫家鋪子”這幾個字。她突然意識到,容洛只緊趕著找她要鋪子,可沒說一定要是顧家的鋪子才行啊!
她盯著孫家鋪子裡的那一絲殘光,突然覺得這事能換個思路來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