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聽雖說想到了新主意,卻無奈沒有時間去辦。她從雲間小築回去的這些天,元璣先生的測試已是在即,儘管打定主意讓自己不透過,但樣子還是得裝一裝,總不能懈怠的太明顯。
於是,這幾日便和幾位哥哥姐姐一起討論元璣先生可能會出的題目,其中還夾雜了一些瑣碎的八卦,都是說元璣先生的脾氣如何古怪的。安聽零零散散的聽了一些,更加覺著這私塾還是不上為妙。
上次讓白湘去打聽孫家生意的事,她倒是有了些眉目。孫賢的確是在和波斯商人做交易,專門趁水患運送琺琅飾品進城來賣。這次水患持續的時間頗長,他們已經運送過好幾回,逐漸摸到了竅門,近來好似在琢磨著提高運送貨物的頻率。
但下一次交易的時間和地點,白湘還沒有打聽到。安聽便先將心思都放在躲避私塾的事情上面,讓白湘繼續去查。
轉眼間便到了私塾開張的這一天,安聽和五姐姐顧月酌、六哥哥顧閒隱、七姐姐顧玉辭,還有八姐姐顧十里一起,被顧家的馬車送到了黍離館門口。
黍離館是元璣先生的住所,他的教學和起居皆在此處,這回的測試也是在這裡進行。
下了馬車,只見黍離館門口已經站了黑壓壓的一群人,年輕人佔多數,都忐忑的等候著。其中也摻雜了一些年長的,約莫是他們的父母親,都盼著自家兒子女兒能被選上,紛紛踮著腳尖往裡望。
顧月酌素來喜愛熱鬧,見著此情此景便是興奮的很,拉著安聽就一個勁的往裡擠。
“五姐姐,咱們還是就在這兒等吧!元璣先生的測試,在場每個人都有機會的,咱們也不用爭這個先後。”
還沒等顧月酌搭話,旁邊的顧十里倒是先說道:“九妹妹費盡心思讓祖母同意你來元璣先生的私塾,不就是為了在眾人面前出風頭?這會子怎的倒勸起五姐姐來了?”
顧月酌飛快的將安聽擋在身後:“八妹妹這話說的一股子酸味。九妹妹是幫助了難民,祖母和大伯父都覺著她品行好,才讓她也來私塾的。九妹妹她不像某些人,只知道搬弄是非,一門心思搶別人的東西。”
安聽知曉顧月酌意有所指,她來之前,顧十里是家裡年齡最小的,各位長輩都偏愛了一些。她又有幾分聰明伶俐,知道用這絲偏愛來得到自己喜歡的東西。如此一來,自然就得罪了家裡其他的姑娘。
安聽留意了一下,果然一旁的顧玉辭也是一臉看戲的模樣,絲毫不打算來說幾句話打個圓場。
“我不過是同九妹妹說說話閒聊幾句而已,五姐姐何必這樣出口傷人,憑空誣陷我呢?”顧十里瞪著眼說話。
“誰誣陷你了?我是說某些人,我指名道姓說你了嗎?誰讓你眼巴巴的往自己身上攬的?”顧月酌十分得意,她不像顧十里陰陽怪氣的,是個有什麼說什麼的性子。
顧十里憋了一肚子氣,但在黍離館門前,她也不敢大聲嚷嚷,只能先把這口氣憋了回去。顧月酌見她不說話了,神情便像只鬥勝的公雞,高昂著頭心情十分美好。
在門外候了一會兒,黍離館的大門才慢慢開啟,一道和煦的陽光從外邊照了進去。大家都探頭探腦的往前望,想一睹元璣先生的真容。但出來的只是個拿著掃帚的小老頭,瘦的都有些乾癟了,下巴上的山羊鬍子倒是生長的十分茁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