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城裡,兩個商幫涇渭分明。
秦晉商人的大本營山陝會館在靠近運河的大東門東關老街,而徽商的會館則扎堆於小東門一帶。
這一日,一個面色冷峻的年輕人,帶著一個同樣沉默寡言的少女走進了徽商會館。
“程先生,那些山西人要完蛋了,你們這些徽商想不想步其後塵呢?”
面對徽商領袖程景書,年輕人語氣裡殺氣騰騰。
“閣下到底是什麼人?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豈容你來此放肆?”
程景書沒有開口,但是其餘的徽商卻暴怒不已。
區區一個其貌不揚的年輕人,帶著一個女僕居然就敢來徽商會館耀武揚威。
真是不講他們這些人放在眼中。
面對著群情洶湧,年輕人面不改色,依舊穩如泰山。
他抬起一隻手,站在背後的女孩便遞上來一物。
當他開口咀嚼的時候,眾人才看得清楚,那是一隻饃。
明明看起來很普通,又很硬,可是年輕人卻吃的津津有味,彷彿那是什麼無上的美食。
“鄙人山東大檢察長黃宗會,奉統帥之命,前來穩定地方、清理不法。揚州亂,很亂,要想治亂,需要人頭鎮邪、鮮血洗地,不知各位……可願奉上大好頭顱?”
冷風掃過,徽商會館內人人瑟縮。
誰也沒有想到,山東的第一刀居然對準了徽商。
明明惹出事端的乃是秦晉商人。
有人不服氣,拍案而起。
“我等素來守法經營,一干亂局與我的無關,你找錯了人。快滾吧!”
話音未落,風聲如電。
眾人再去看時,就見那人的胸口赫然插著一支鋼弩。
此人向後仰去,摔倒在椅子中,嘴裡呵呵不斷,伴隨著汙血湧出,氣息越來越弱了。
一條鮮活的人命就在眼前這麼被終結,嚇得徽商眾人全都破了膽。
黃宗會終於吃完了饃,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如今揚州乃是我山東的天下,順我者昌、逆我者亡。諸位,不知明日能否開門營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