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爵不明所以,但還是照做了。鞋子脫下後,露出了精美潔白的襪子。
徐宏基指著那襪子,道:“你看,連你也穿著天織的襪子。”
徐文爵頗為不好意思。
“此襪實有獨到之處,孩兒穿著確實舒適。莫說孩兒,如今這南京城裡誰不喜歡這種襪子?”
“這便是那左夢庚的厲害之處啊!”
徐宏基感慨至深。
“想我徐家,本有良田千頃。用心經營,倒也衣食無缺。可咱們的日子,你也看到了。卻是一日不如一日,再沒有其他進項,光靠那點祖產,遲早坐吃山空。初見此襪,為父便想到定當大行於市。為此, 為父派了徐驕趕赴松江, 和那左夢庚的岳丈交遊, 因此才得了在這南京城經營天織分店的好處。”
徐文爵聽目瞪口呆。
渾然沒有想到,老學究一般的父親竟然這般的有商業頭腦。
說起這個,徐宏基矜矜自得。
“你可知,光這一家店鋪,月利幾何?”
徐文爵只管吃喝玩樂,哪懂得這些。
“每月進項,足足三千兩有餘。”
“這麼多!”
徐文爵著實嚇壞了,同時一顆心砰砰亂跳。
每個月賺這麼多銀子,那豈不是說……他的口袋也可以寬裕了些?
徐宏基語重心長地道:“為父知道,當初你與那左夢庚頗有齷齪。可人生在世,一點意氣之爭,又算得了什麼?便真的將東園送與左夢庚,又能如何?將來能不能保住我徐家的富貴,全在你的一念之間。”
當初南京論戰,徐文爵這個始作俑者著實丟盡了臉面,還輸掉了價值連城的東園。因此對左夢庚,他可謂是恨之入骨。
不過他這樣的人,又哪有什麼節操?
否則的話,也不會跪在南京城門,迎接滿清入城了。
每個月三千兩銀子面前,徐文爵甚至可以把左夢庚當成親爹供起來。
唯一的疑慮就是……
“父親,那左夢庚可是反賊。要是朝廷知道咱們徐家和他有所牽連,會不會……”
徐弘基笑了。
“今日南京文武百官雲聚一堂,商討對付那左夢庚之策,結果就不了了之。你道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