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爵猖狂而去,狼狽而歸,如同見了鬼一般。
“父親,那家店鋪……”
徐宏基雲淡風輕。
“砸了沒?”
徐文爵努力擠出笑容。
“孩兒竟然不知,家中竟有這等產業。”
看著他虛浮浪蕩的樣子,徐宏基愁眉不展。
可是沒辦法。
這是徐家的繼承人,該教誨還是要教誨。
“打從靖難起, 咱們魏國公府就大不如前了。世祖皇帝遷都北去,卻把咱們家扔在了南京。這是什麼?這是冷遇。從那以後,咱們家在這大明朝堂上,可就沒了面子。可這麼一大家子,又得吃穿用度,好好活著。這沒了權、沒了勢,還能如何?”
魏國公府當然不是沒權沒勢,甚至在這南直隸的地盤上依舊是第一世家。
當然了,和京師的那些勳貴比起來, 甚至和同祖同根的定國公府比起來,著實差得遠了。
順著徐弘基的思路,徐文爵漸漸有了眉目。
“那便不能沒了錢,要不然的話,咱們可就得喝西北風了。”
徐弘基長舒了一口氣。
“誰說不是呢?”
他讓兒子坐下,語重心長地道:“要想保持富貴,最重要的是,招子要亮。那左夢庚你也見過,區區一個少年竟然能夠得劉念臺、侯若谷、李孟暗等頂級名士相助。這些人當年即便是在朝中,也是中流砥柱。因此這左夢庚其必有過人之處。如今情勢不明、勝負難料,貿然下注,一旦錯了,咱們徐家可就灰飛煙滅了。”
這話著實大逆不道,可徐文爵並沒有任何驚嚇。
或者說,大明的勳貴們早已變了質。
早就沒有了和大明與國同休的念頭。
在他們的心中, 如何儲存自家的榮華富貴,比什麼都重要。
曾經他們大權在握、風光無量,自然也就對大明忠心耿耿。
可是後來,又是文臣又是閹宦,全都騎在了他們的頭上,讓他們成為了靠邊末流。
他們對這個王朝自然也就沒有了一丁點的歸屬感。
絞盡腦汁的牟利,才是他們的本色。
“你脫下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