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這筆銀子,整個朝廷都要停擺,也不用左夢庚打來,恐怕立時就要散了。
然而這份飽含深意的名單,在崇禎的眼中其實可有可無。
他已經把難題丟給了官員們,其實派誰去滄州,於他而言已經不重要了。
“準。”
張豐毅,張延登和傅淑訓三人,承載著滿朝文武的希望,以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氣概出了京師,南下奔赴滄州。
他們也不知道在滄州,等待他們的都有什麼,為此甚至寫好了遺書。
不是他們不怕死,而是很多時候,死已經是最輕鬆的了。
他們死了,還能留得身後之名,家人也能夠得以保全。
否則的話,才真的是灰飛煙滅、遺臭萬年。
局勢一下子詭異起來。
明明有叛逆都要威脅到京師了,可表面上朝廷卻風平浪靜,絕口不提討伐之事。
彷彿叛逆一事子虛烏有。
唯有朝中核心人物知道,崇禎已經密旨送到了三邊總督洪承疇處,以最嚴厲的口氣責令。
限洪承疇必須在今年之內,剿滅山西境內的西北流寇。
江南,蘇州。
桃花滿地的林蔭小路上,一個文士跑得飛快,最終衝進了一處廬舍。
“西銘先生,北方急報。”
廬舍之內,張溥和張採正在磨礪文章。
從崇禎四年起至今日,以他倆為代表的復社和劉宗周、黃宗羲等人的論戰愈演愈烈,雙方的言辭論調也火藥味漸濃。
張溥和張採頗為享受這種論戰。
因為這讓他倆名聲越來越大,現如今最想求的,就是戰而勝之,然後進階天下文宗。
看到紀映鍾跑進來,兩人不由停筆。也不相詢,只是等著。
紀映鍾跑得氣喘吁吁,緩和了好一會兒,才帶著滿臉青色說明原委。
“山東左夢庚無端驅逐地方官員,還另行委派官吏,將山東一地視為私產。如今訊息傳出,天下譁然。”
張溥驚起,一張臉因為興奮而出現詭異的醇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