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芝龍不知道其中的貓膩,對於這個報價,並沒有任何異議。
可他還是被難住了。
一百門六磅炮,三十門十二磅炮,足足需要三十五萬兩白銀。
對如今的鄭芝龍來說,絕對會傷筋動骨的。
可荷蘭人的威脅又迫在眉睫,一旦輸了,再多的錢財也都便宜了別人。
該如何講價呢?
他思來想去,想到了一個辦法。
“不知可否以貨易貨?我這裡有天下各處奇珍異寶,可否充抵款項?”
廖中堅等的就是現在。
“在下倒是有一個辦法,可以兩全其美。”
鄭芝龍不由得小心了一些。
“願聞其詳。”
廖中堅指向東方。
“據聞東瀛幕府又欲禁海,斷絕貿易。今後能與之往來者,恐非一官莫屬。一官也知,我山東所產甚多,甄需對外銷售。東瀛之地,不知可否向我山東開放?”
鄭芝龍的臉色當即冷了下來。
東瀛的市場早已被他視為禁臠,豈容他人染指?
這一次與荷蘭人的衝突,其實也跟幕府禁海有關。
東瀛早已傳出風聲,今後只與一兩家做生意,並且限於平戶、長崎二地。
也就是說,他和荷蘭人誰贏了,誰就將霸佔這條商路。
現在左夢庚想要第三者插足,等同於觸控到了龍的逆鱗。
眼見鄭芝龍想要翻臉,廖中堅忙急急做了解釋。
“先前交與一官的玻璃生意,慣例不改。我山東另外銷售其他貨物,而且不涉足平戶、長崎,只與對馬藩交易。並且每船,按例交稅。”
他這麼一說,鄭芝龍的神情當即緩和了下來。
“早知左兄弟仁義,今日一見,更生感慨。與左兄弟做生意,就是痛快,哈哈哈哈哈……”
德川幕府時代,可以對外貿易的一共有兩處。
一處是平戶藩,也就是長崎;
還有一處,就是對馬藩。
平戶藩專司對南洋貿易,而對馬藩則專司對朝鮮貿易。
相比其平戶藩,對馬藩在鄭芝龍的眼中毫無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