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沒有點蠟燭,僅存一點的光線還是那透過紙糊的窗戶灑進來的冷清月光。
大抵是真的太黑了,那個頭領沒有看到藏匿在橫樑上的兩個人。
他不耐煩地起身,抬腳踢翻面前的桌子,惱怒喝道,“白費功夫!”
兩三個海寇大氣不敢出,跟在他的身後,大步跨出了屋子。
直到聽不見動靜了,虞晚舟這才長舒了一口氣,抬起頭。
策宸凨移開了落在她後背的手,低頭看向她。
這一瞬,兩人四目相對,呼吸交纏著。
暮春的夜晚,平添了幾分揮之不去的燥熱。
他閉上了眼睛,呼吸略沉。
良久,少女嬌軟的聲音鋪著一層碎碎的疑惑,“他們還沒有走嗎?”
策宸凨沒有回答她。
她當即捂住嘴巴,重新又緊貼在他的心口。
那些海寇,一貫狡詐,指不定是在詐他們出去呢。
這橫樑上一待,竟沒有想到就是一晚。
她止不住的打著哈欠,眼皮子愈發重了。
在宮裡頭嬌生慣養了一年,她倒是越來越不能熬夜了。
虞晚舟是被一陣敲門聲吵醒的。
她一睜眼,看見的就是客棧軟榻老舊的天花板,身上蓋著乾淨整潔的被褥,枕邊留了一張字條。
“在辰時末回來。”
策宸凨的字跡,她是認得的。
這人自小就習得一手好書法,年幼時,教她習字的虞閣老是她的外祖父,總是稱讚策宸凨的字好看,讓她跟人多學著點。
這些年過去,他的字跡變化不大,一勾一畫都帶著凌厲。
虞晚舟將字條收好,才起身去開了門。
小二端著新鮮可口的菜餚走了進來,“您夫君出門時交代了,估摸著這個時辰您該醒了,讓我備了早膳給您。”
“夫君?”
虞晚舟疑惑的一句倒叫小二尷尬了,“原來不是嗎?小的還以為你和那少俠是年少夫妻呢。”
那少俠看著頂多剛滿十八,而面前這丫頭模樣嬌小,不知及笄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