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抬頭瞪了眼同樣跪在身側的玉錦,眼裡的示意很是明顯。
為了表現誠意,雞湯是用大盅碗盛的,滿滿當當的一碗,他老胳膊端的都在發抖了。
玉錦將空了的藥碗擱置在了床頭櫃上,又貼心地為虞晚舟擦去了嘴角的藥汁,這才道,“大夫說了,公主殿下身子弱,虛不受補,您這碗雞湯,公主喝不得。”
田公公心頭一梗,方要開口質疑,就聽到虞晚舟柔柔弱弱的聲音響起。
“有勞田公公了,既然我喝不得這雞湯,就賞給玉錦吧。”
好似承了田公公的情,卻又好似沒有。
田公公琢磨著跨出了屋門,問著守門的侍衛,“公主可知道老奴我出去過?”
驛站隔壁有一家包子店,生意火爆,卻不是因為包子好吃,而是因為內有乾坤。
田公公手癢,這一進一去,兜裡就進賬五百兩銀票,是以他每日都要去那包子鋪逛一逛。
今日尋思著往後沒這發財的機會了,故而比平日多逗留了半個時辰,卻不想就是這半個時辰出了岔子。
公主雖然從不曾責罰過什麼人,卻是個傾腸倒肚的人。
若是回宮皇帝問起,她說起了這茬事,皇帝還不察覺出個什麼來。
田公公見侍衛搖頭,剛要放下懸著的心時,卻聽站在一旁的策宸凨道,“我們怎麼會知道公主她知道了什麼事情。”
心裡被這一話堵得發慌,偏偏此時站在虞晚舟的屋外,田公公不敢大聲說話,怕被公主聽去了什麼。
“田公公,此事即便公主不知道,待回京後,我也會稟明聖上。”
“……”這竟是個睚眥必報的主!
田公公瞪大了眼睛,忽而察覺了不對勁。
“策護衛連昨日那點小仇都記得,十年前的血仇怎麼會忘?你如今裝成一條聽話的狗,你想做什麼!”
幾乎沒有人在策宸凨面前提起過十年前的那樁事情。
田公公是第一個。
一說起那樁事情,那位護衛屏著呼吸,微微側目去瞧策宸凨的神色。
冷麵俊首的策宸凨面上毫無波瀾,田公公盯著他那雙湛湛如墨的眼眸,也沒有看出什麼不妥來。
“職責在身罷了,至於公公你怎麼想,那是你的事情。”
他語調平淡的幾乎聽不出任何情緒。
玉錦捧著雞湯,嘟囔了一句,“這策護衛果真是冷血無情,連血仇都不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