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舟捻了支香,點在了這紫金香爐裡。
她有些惆悵地看著門上那道被燭光拉長了的身影。
策宸凨一定是察覺到她想逃婚,所以處處提防著她跑路。
若適才她聽信田公公的話,撤下策宸凨,倒的確是個逃走的好時機,只是定然會正中他的下懷。
回宮的這一年,她打聽了不少關於策宸凨的事情。
每每有人提起他,所言之詞,大都可以概括為這樣的一句話,“此人惟命是從,甚得龍心。”
誰知道他會不會逮著她去她皇帝老爹面前告狀,踩在她身上去求得賞賜。
“罷了罷了,今日折騰累了,明日再想法子。”
壁掛上的燈燭油盡的時候,天已漸漸破曉,日光透過雲層,染紅了半邊天。
田公公在辰時向她請安時,問過一句何時啟程回京。
畢竟出來也有段時日了,該見的朋友也應當都見過了。
“若是明日啟程,會不會太倉促了?”虞晚舟垂下眼簾,手裡端著的那盞茶已經涼了。
田公公長舒一口氣,“當然不會。”
可就當申時,動作迅速的蜀衛兵將行禮規整好,搬上了馬車,就等明日一早啟程時,公主身邊的侍女玉錦慌慌張張地跑了出來。
“不好了,公主受寒病溫了。”
玉錦急急地還是了一圈驛站院子,只瞧見了蜀衛兵,田公公卻不見人影。
公主在外的起居飲食,皆是由田公公負責的。
玉錦也顧不上找不找得到他,指著離她最近的蜀衛兵,“快,找個大夫過來。”
田公公回來的時候,蜀衛兵正送大夫出驛站。
他見狀不妙,轉頭就跑進了後廚。
虞晚舟靠著床榻,正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玉錦喂的藥汁。
本就瘦弱的臉蛋現下慘白不已,整個人都病懨懨的,沒什麼精神。
“公主殿下,老奴守在灶頭前足足兩個多時辰,這才熬好了烏雞湯,這裡頭放的人參,還是從宮裡頭帶出來的。”
田公公捧著那碗雞湯,恭敬地跪在了虞晚舟的床前。
可良久都沒有人接過那碗雞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