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將卻是無所畏懼的看著他,似乎壓根就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言辭有問題。
皇帝甚是憋屈,可偏偏此事他還無法言明責怪。
況且,小將年紀尚輕,不懂世故,想到什麼便是說了什麼,壓根就沒有皇帝深想的那層意思。
若是他今夜罰了這傳信的小將,恐怕會寒了邊疆將士的心。
聽聞那海寇頭領口若懸河,他斷不能讓南蜀的邊疆將士成了第二個叛逃的白玉部落壯丁。
夜風吹著窗外樹葉唰唰作響。
半截蠟燭的蠟淚滴落在了桌面上,很快凝固成塊。
良久之後,皇帝才對著策宸凨沉沉地出聲,“此事非你之責,你往後不要再攬上身。”
既然非他之責,事情砸了,也是非他之過。
皇帝閉眼捏著眉心,煩悶不已。
“來人,把淳貴妃召來。”
伺候在旁的小太監愣了愣,小心翼翼地道,“陛下,淳貴妃不在宮中。”
皇帝面色一滯,眉宇冷凝了下來。
初夏的夜風,還是有些許春日裡的涼意尚未消散。
小太監說完了那話,將頭埋得很低。
殿內寂靜了十幾息。
皇帝倚靠在龍椅上,滿臉的煩躁不堪,他只瞥了眼策宸凨,那少年便是站了出來,打破了這份沉默。
“陛下,御花園內的荷花已經完全盛放,往年都是淳貴妃親自舉辦宴會,請百官女眷入宮賞花,不知今年應當如何辦?”
皇帝微微頷首,半響之後才道,“太后身子不適,不宜操勞度過度,便讓淳貴妃回宮,讓她將功折過。”
往年宮裡舉辦荷花宴,盛情百官女眷,倒不是皇帝之恩,只是因為皇帝頭疼百官私下關係匪淺,這於他而言,絕非是好事。
故而,淳貴妃想了一招,從百官女眷中得到那些大臣的秘密,並非是什麼難事,只要常辦宴席,女眷七嘴八舌的攀比起來,只是能聽不到不少的事情。
“屬下明白。”
策宸凨和那邊疆衛兵是一道離開寢宮的。
皇帝冷眼看著那衛兵同策宸凨一同跨出殿外時,對他翻了計白眼,很是不爽,皇帝卻是心中安心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