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鐵山走過去問:“老閆怎麼樣了?”對方抬起頭,看到鄭鐵山他們。老閆媳婦勉強露出笑容說:“是老鄭哥你們啊。”
她向床上指了指說:“昨天剛做完開顱手術,現在還人事不醒呢。”
鄭好把提著的一箱奶放在地上,湊近了看。但見閆明閉著眼,一動不動,胸口不停的起伏,嗓子裡發出呼嚕嚕的聲音。
他頭上裹著紗布,臉上還帶著未擦拭乾淨的些許血跡。手上胳膊上連著不同顏色電線,這些電線通往旁邊明滅閃爍的各種儀器。
輸液瓶內的液體從手腕靜脈血管不停滴進閆明體內。
鄭鐵山問:“老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老閆媳婦說:“這也是倒黴催的,十六號那天,我看天有霧,勸他在家歇一天就不要再出攤了。他不聽,偏要出去。說能多賺一分是一分,多賺一毛是一毛。結果在過路口時候讓三輪車撞上了。”
鄭鐵山問:“三輪車跑了嗎?”
閆明媳婦說:“那人沒跑,把老閆送到醫院,幫著掛號並交了三千元錢。我來以後又幫著付了四千,前後共交了七千,那人家庭條件不好,父母有病,孩子上學,也是七拼八湊的,現在拿不出錢來了。前些天來說一分錢也沒有了,如果到法院告他,他願意蹲監獄。”
鄭鐵山嘆口氣說:“有錢的誰會早早起來開三輪呢!”老閆媳婦嘆氣說:“誰說不是呢!”
這時候護士進來喊:“二十四床閆明家屬,你們趕快交錢,不然下午就要停藥了。”
閆明媳婦說:“不是昨天剛剛又交過五千嗎!”護士說:“你因為開顱手術不要錢免費做嗎,你以為心電監護免費嗎,你因為血漿不要錢嗎,你因為輸液換藥不要錢嗎?”
護士走後,閆明媳婦滿臉沮喪。鄭鐵山問:“這些天花不少錢吧!”
閆明媳婦說:“來的時候開三輪那人付的七千當天就花完了。後來我們又交了一萬,這才幾天啊,又光了。平時掙個分分角角的恨不能拿命換,可是花起來卻像是水一樣。現在親戚的錢都借完了,老鄭哥,你說我怎麼辦啊。”他說著淚水就嘩嘩的留下來。
鄭鐵山說:“你不要難過,人病了總得要看,我這裡帶了些錢。”
說著把錢拿出來交到閆明媳婦手裡。閆明媳婦感動地哭著說:“老鄭哥,哎,看老閆這半死不活的,我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還你錢啊!”
鄭鐵山安慰說:“先不要說還錢的事,先把人救活再說吧!改天我再過來。”
閆明媳婦把鄭好他們送到了樓下。鄭鐵山衝著她擺手說:“回去吧,改天我會再過來。”閆明媳婦紅著眼向他們擺手。
在下樓梯時候,鄭好突然遠遠地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一閃而過,他的心頓時砰砰跳起來“顏曉雪”。鄭好驚訝地失聲喊出來。
但是這裡來往人比較多,也比較嘈雜。對方身影走得快,待到鄭好再仔細尋看時候,對方很快就淹沒在人流中。
看到鄭好停住腳步,站立呆呆回望,鄭鐵山拉拉鄭好問:“怎麼了?”鄭好回過神來說:“剛才看到個人,似乎是高中同學。”鄭鐵山點點頭說:“我們走吧!”
對方一閃而逝,這瞬間的驚鴻一瞥,讓鄭好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了。是否是平時自己老是念念不忘,此刻出現了幻覺,她又怎麼會到醫院裡面來呢?
自從喝了謝彩霞給他開的三付中藥後,鄭好咳嗽明顯減輕。怕反覆,他又多拿了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