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舒扶著劉鶯鶯,都能清晰的感覺到劉鶯鶯渾身都在發抖。
“何苦呢!”白舒嘆息道。
劉鶯鶯哭泣道:“我和你們都不一樣,我既沒有天資,又沒有毅力,我來太虛觀裡面,只是為了吃一口飽飯,能得到一個外門弟子的身份,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我家裡本來就貧困,年前我爹孃給我生了一個弟弟,但以我家的能力,要想把我弟弟養大,就養不起我了。”劉鶯鶯提起自己的弟弟,不禁沒有絲毫的怨恨,反而面色還變得愈發的溫柔了起來。
“我爹孃讓我嫁給別人,我不願意,就被趕出了家門,我出來的時候,正好趕上太虛春試,我聽說上山就能吃飽飯,走投無路之下,我就來觀裡試了試,卻沒想到竟然真的陰差陽錯的入了門。”
眾人聽的心裡一酸,這麼多年以來,從沒聽說過哪個弟子不是為了求道而上山的,偏的這個小姑娘,只是因為聽說了上山可以吃飽飯,就入了太虛觀來。
“觀裡面有我的容身之所,也有我一口飯吃,我不僅心滿意足,而且還感恩戴德。”劉鶯鶯坐倒在地上,不斷的點頭,似乎是在磕頭感恩一般。
“但前段日子我家裡來了信,信裡面說我爹爹的身體出了問題,時日不多了,我娘讓我在太虛觀裡找尋些靈丹妙藥送回家去。”
劉鶯鶯面有戚色道:“我家裡面就靠我爹爹一個人撐著,他倒下了,我娘活不下去,我弟弟自然也活不下去,我只能將我爹爹的情況到處和別人說了。”
劉鶯鶯失落的道:“經我打聽,確實有幾味靈藥可以救我爹爹,但以我現在的身份,莫說是這幾種丹藥,就算是更尋常的丹藥,也不是我一個外門弟子能拿到的,我向李長老的大弟子申請過好幾次,都被拒絕了。”
一時之間,眾人都啞口無言,太虛觀雖然是世間第一大觀,名聲也非常不錯,但數千外門弟子,縱使都能照顧到,但他們的家人,又怎麼可能也照顧到呢?
李元清聽了劉鶯鶯這話,更是面有愧色,他哪裡想到,整件事情的緣由,竟是如此。
劉鶯鶯穩定了一下心神,接著說道:“這時候,有一位師兄找到了我,並給了我這個。”
她說著,從懷中掏出了一粒用布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丹藥。
“這是純陽丹,那位師兄將丹藥給了我,並要求我配合他的計劃陷害白師兄,但白師兄在受到了合歡雀的迷惑之後,都沒有對我動手動腳,反而是轉身跳進了湖水之中。”
劉鶯鶯面帶堅毅道:“趁著白師兄跳進湖水裡的功夫,我就自己用手指破了自己的身子。”
劉鶯鶯狠心道:“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我沒想到白師兄能抗拒合歡雀的功效,只能出此下策,但我演戲演到現在,我實在是演不下去了,這丹藥我大不了不要了!”
劉鶯鶯說完,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來,她哭的鼻涕眼淚都湧了出來,她哭清白的身子破了,也哭她陷害他人心裡而產生的負罪感,更哭她救不了自己的爹爹,也沒法養活自己的孃親和妹妹。
一切舉動,出於無奈,迫於無奈,她只是個不諳世事又被掃地出門的小姑娘,她能有什麼辦法?
劉鶯鶯在被趕出家門之後,一度傷心欲絕,而當她進了太虛觀以後,她本以為自己接下來的生活,是幸福的,卻不想,造化弄人,終究是逃不過一個悲慘的結局。
李元清長嘆一口氣道:“孩子,你既然到了山上,就應該忘了山下的事情,更何況,你是被趕出家門的,你為何還要管他們的死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