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癸低頭可惜道:“倘若太虛觀和劍宗都是一群不明事理的混賬,那麼就算你們真的要毀了我們星院,我們也絕不做摧眉折腰的懦夫。”
易癸堅定不移道:“倘若真有那一天,我易癸願意身先士卒,和你們這些混帳東西拼一個你死我活。”
易癸說著,一指點向了白舒的小腹。
一剎那間,白舒只感覺自己小腹內中了一箭,那箭頭一直插到了白舒的氣海之中,還猶不停止,像是一頭脫韁野馬一樣,在氣海之中四處亂竄,把白舒的氣海攪了一個粉碎。
白舒捂著小幅跪倒在了地上,疼的撕心裂肺的嚎叫出聲,他雙目之中佈滿了鮮紅的血絲,連帶著白舒所看到的世界,都是那樣的猙獰可怖。
易癸看著白舒聲嘶力竭,痛苦不堪的樣子,搖頭說道:“像你這種人,一遇到什麼事情,總是喜歡提你爹是誰,你娘是誰,你的師門是誰。”
易癸不屑道:“你最先想到的應該是你到底是誰,對我而言,你就是一個不值一提的小蝦米。”
易癸話還沒說完,他身後的葉桃凌就紅著眼睛衝了上來,一道天劍術就在易癸的身後炸開,卻沒能傷到易癸分毫,反而是葉桃凌被易癸回身一掌打在肩膀上,倒飛了出去。
易癸沒再看葉桃凌,轉身對著匍匐在自己腳下的白舒說道:“我今天不殺你,不是怕了你背後的勢力。”
他笑了笑道:“我是想看看,你如果變成了一個廢人,你所擁有的那些東西,是不是還全部歸你所有。”
白舒喘著粗氣,說不出一句話來,他腦海中卻不停的回想著易癸說的那些話。
是啊,他白舒從洛國那個小村子裡面出來的時候,明明是一身清白的正直少年,可什麼時候,他也學會了利用權勢壓人了呢?
是什麼時候,白舒變得不講道理起來,甚至連心中那條關乎於道德和正義的界限,都變得模糊不清了起來?
要知道,在燕北的時候,為了那些可笑的正義,白舒甚至險些失去了自己的生命,那時候的白舒,和現在的白舒,還一樣麼?
白舒努力回想著自己做過的所有事情,他對自己喜歡的人掏心掏肺,對自己厭惡的人,就恨不得趕盡殺絕。這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個比白舒重情重義的人,卻也找不到第二個比白舒絕情冷酷的人。
易癸眯著眼睛看著白舒,就像是在看氈板上,一條曾經江湖遊遍,如今任人宰割的魚兒。
“變成廢物,也許是你最好的歸宿吧。”易癸最後看了白舒一眼,終於甩了甩衣角,轉身向星院之中走去。
他走了幾步,忽然站住了腳道:“記得把你們太虛那一十八名天啟都帶過來,我在星院等著他們。”
易癸頓了頓又道:“哦對了,是一十七名天啟才對,我忘了你剛剛失去了進階天啟的機會,好好享受當一個普通人的感覺吧。”
易癸這句話說完,終於不再停留,白舒只能眼睜睜看著,易癸佝僂著身子,緩緩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他那模樣活脫脫是一個普通的老人,而不是什麼寧折不彎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