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陸神聞,不退反進,高聲喝道:“呸,就你還敢說報官?你要敢報早就去了,還在這磨嘰什麼?”
說完,陸神聞又舉起手中的通緝令晃了晃,道:“沒記錯的話,這張通緝令可是眾目睽睽之下從你的袖子裡摸出來的。官府的通緝告示你也敢撕,你簡直是無法無天。”
黃臉男氣急敗壞道:“放屁,我從來就沒有撕過,這根本就不是我的,你們這是栽贓,是汙衊。我現在很懷疑,你們已受了這妖女的蠱惑,你們是一夥的。”
這時,全場搞不清狀況的秦鴻曦終於找到機會插了兩句話:“朋友,你是不是吃毒菌鬧著了?剛才若不是我們出手,這女孩早被你們打死了。誰演戲也不至於那麼拼命吧?”
一擊未成,黃臉男已心生退意,當即放下狠話道:“哼,今天算這小乞丐命好。但你們也別得意的太早,可別怪我沒有提醒,她,可是個通緝犯,就算我今天不殺她,你們也難逃包庇的罪名。除非你們自己動手,或是將她主動交給衙門。”
見到眾人猶豫,黃臉男便來了信心,繼續道:“你們要是自己動手,那還不如交給我,省得你們無端還要背條命債。你們要是將她交給衙門,那也得斟酌斟酌。要知道,這賞金可是南月郡出的錢,你們若是把她交到本地衙門,現在當官的哪個不黑,到時候去南月郡領賞的恐怕就不是你們了,那豈不是替他人做了嫁衣?”
“當然,你們也可以選出幾人親自押送她去南月郡領賞。不過有一點要先說明,南月郡現在瘟疫流行,遍地饑荒,且兩地之間劫匪眾多,你們要是帶著這“行走的五百兩”前往南月,只怕是站著出去,抬著回來……哈哈哈哈,話已至此,此女要殺要留,全憑各位決斷。”
黃臉男沾沾自喜,自認為成功動搖了大眾心性。
誰知寸頭少年卻突然發難,猛然對著地面就是一擊。
這一擊震得眾人頭暈目眩,待大家回過神來,地上青石板早已碎為灰塵,只留下一個七尺深坑陷在少年面前。
“你不是問我是什麼人嗎?我現在告訴你,我們是賞金獵人,吃的就是這口飯。”
待飛揚的塵土散去,只見陸神聞左手盤著冰珠,右手攢著鐵拳,對黃臉男比劃道:“請問這個加上這個,我能不能去南月郡站著把這五百兩給領了?”
少年這一擊撼地七尺,恐怖如斯,驚得全場燕雀無聲。
即便黃臉男有些武功底子,亦是被嚇得半晌喘不過氣,直到自己的心跳聲再次清晰地傳入雙耳,他才戰戰兢兢地答道:“能……能領了……太能領了。”
陸神聞道:“那請問這裡還有你什麼事呢?”
男子驚魂未定,還沒聽出弦外之音,仍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答道:“沒……沒有了。”
從見到小乞丐的第一眼,秦鴻曦就感覺她有難言之隱,什麼“災星”“妖女”他是一概不信,只當作不切實際的謠言。
至於通緝令是怎麼回事,他也決定要弄個明白,如果這小乞丐有冤屈,哪怕是大鬧官府,他也一定要為其伸張。
如今黃臉男的殺人計劃已被二弟成功粉碎,秦鴻曦也終於失去耐心,竟與陸神聞異口同聲道:“那還不快滾?”
聽到這五個字,男子非但不覺羞憤,反而如聞天籟,滿臉幸福的拔腿就閃,頃刻間就消失在街頭。
換作平常,要是有誰敢這麼和他說話,憑藉手中飛刀,怎麼也得讓對方落個殘疾。
可惜此時的他,鬥志全無,心中滿是恐懼,哪還有半點想要對抗的念頭?
待男子離去,陸神聞自報家門,他表示自己和紅髮少年是賞金獵人,專職擒拿江湖大盜以及朝廷罪犯,今天這個小乞丐的賞金大家見者有份,但他兄弟二人只願掙多錢不願掙少錢,因此必須生擒去南月。領完賞後自然會回來與眾人均分,有不信不願者皆可隨行同去……
人群中剛好有人在鐵匠鋪見過陸神聞,藉著父親老實人的名頭以及自身強大的實力,陸神聞最終還是遣散了眾人,將此事告一段落。
隨著人群逐漸散去,秦鴻曦也放下心來,雖然他全程沒甚參與感,但也算看了一場好戲。
只是向來低調少言的二弟今天怎會如此反常,這讓秦鴻曦實在不解……
正要過去詢問,陸神聞卻突然跑到一旁,神情極其扭捏地開始做一些古怪的動作……
秦鴻曦若有所思,一聲少女的偷笑卻正好傳來,逐漸向其接近,只聽那女子輕聲念道:“下蹲……收腿……插腰摸腿起……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