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不成任何外傷,但卻傷人肺腑。
靖北軍退出滎陽。
虎狼衛重回故里。
滎陽王站在城樓,用最誠懇的語氣說對不起鄉親們。
收穫了剩餘戰後遺民無比尊崇和信任。
“他們知道什麼?他們知道是誰將北蠻子放進來的嗎?他們知道是誰費勁心力救他們出來的嗎?無知至極!滎陽現在活著的這些人,都是靖北軍兄弟們用命換來的!荒謬!無知!”
蔣鎰怒極一拳擊斷棵碗口粗的樹,後背的傷口又崩開了,血沁出染紅整個背襟。
他叫嚷去要說理,張屹山問找誰呢?滎陽百姓嗎?還是那高坐金鑾寶殿的聖上?有證據嗎?消停會吧!別讓大哥再費心了。
展霖為了戰事已經幾天幾夜沒閤眼,生怕晚一步百姓會遭殃。他成功吸引了北蠻人所有精力,一刻不停,各種陣法兵法齊上陣,明攻暗襲,各軍各部配合完美,車輪戰術打得北蠻疲心竭慮潰不成軍。突襲兗州,生擒北遼王子和守將,以人換人。冷靜,果敢,一盤死局破開棋路,扭轉形式,反敗為勝。
他一刻未敢停歇,未敢鬆懈,耗盡心血。
從頭到尾他不曾看背後的傷口一眼。
而與此同時這些無知的人們愛戴的滎陽王在做什麼?滎陽王連夜奏疏朝廷,將這罪責推到展霖身上。甚至構陷展霖擁兵自重......其心,何等之毒?
這世間,人心,究竟是怎麼了?
......
兗州,得到軍令撤退的嚴青幾次欲將短劍刺入那砰砰直跳的心口,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耶律宏盛似笑非笑說:“總有一日我會讓你付出代價!”
收劍入鞘,細長的眼眸中唯有不屑:“我等著!”
玄青色身影從城樓一躍而下,箭矢只能追蹤到殘影,耶律宏盛氣急奪過弓箭雙手用力一折,重弓斷做兩節被扔到地上。
官路上,士兵排列有序。
蘇陽站在最前,一夜攆轉兩地讓他眼底泛出青黑。迎上前兩步,聲音如他現今人一樣暗沉:“部隊都撤出了,你還留在裡面做什麼?”
嚴青回道:“我想殺了耶律宏盛!”
蘇陽看見他衣衫破口:“那你殺了嗎?”
嚴青目不斜視:“沒有!”
蘇陽沒問為什麼,因為戰爭已讓這柄利劍學會歸鞘。
這一仗雖勝,卻並無喜悅。
北蠻人帶著他們的戰利品,從滎陽出發到大遼境地,路途不過幾十里,路上死傷無數。拾得看見一座橋,一座用人搭的橋,在水流淺緩處,遼人怕路滑戰馬失蹄,讓人趴在河裡,騎著戰馬踏過去。
不怕人死了會被沖走,沖走了就再趕一個補上去。
北蠻根本沒拿中原人當人看,中原人在他們眼中遠不及戰馬金貴。
看著瑟瑟發抖的窩囊廢們,北蠻人好心告訴他們:全拜展霖所賜。
連小喜有時聽見這話都會沉默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