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錦笑道:“張公子幫我兄長找到一份活計哩。”
“哦,是什麼活?”武承嗣問。
薛訥臉頰微紅,有些羞赧的說:“大慈恩寺最近在修一座佛像,張兄介紹我過去,幫忙修建佛像,賣些力氣。”
武承嗣沉默半晌,倒了杯酒,沉聲道:
“薛兄遭逢如此變故,卻能重新振作精神,令人敬佩。若我換作你,只怕現在還在自怨自艾,我敬你一杯。”
薛訥抬頭望著武承嗣,眸光不住閃動。
他並非鋼鐵,心中也充滿失落和不甘,只不過為了家人,將這些情緒強壓心底。
武承嗣的理解,讓他體會到士遇知己的感覺。一言不發,倒酒與武承嗣幹了一杯。
一旁的薛玉錦見武承嗣如此看中兄長,心中十分歡喜,道:“武大哥,我今天下午和芷盈、綵衣去了蕭府,將我大部分的衣服和首飾都賣了。”
只見她目露期盼之色,顯然是想得到武承嗣誇獎。
“你也做的很對,看到你們兩人,我相信你們薛家一定能夠東山再起!”武承嗣微笑道。
薛訥目光炯炯,心中極受鼓舞。
這句話由別人說,那只是安慰。武承嗣說出來,意義卻大為不同。
薛玉錦偷偷瞧了武承嗣一眼,低聲道:“爹爹這次的罪名這麼大,又有東宮親自盯著,我怕……爹爹等不到那一天了。”
徐文清道:“你不用擔心呀,有殿下在,一定不會有事的。”
末了,她似乎怕自己的話沒有說服力,補充道:“我爹爹就是殿下救出來的!”
薛家兄妹將目光都看向武承嗣,希望能得他一句承諾。
武承嗣沉默了一會,緩緩道:
“我雖不能保證薛大將軍洗刷冤屈,但至少可以保證他平安無事,既不會定死罪,也不會有牢獄之災。”
薛玉錦熱淚盈眶,擦了擦眼角,笑道:“武大哥,我和兄長打算在豐樂坊買座宅子,到時候爹爹回來後,也能有個住的地方。”
“喬遷之日,我和芷盈一定第一個捧場。”武承嗣微笑道。
一頓便飯吃完後,武承嗣和李芷盈一起洗了個鴛鴦浴。
洗完後,兩人一同回到寢殿。武承嗣靠在床上,雙手搭在腦後,李芷盈則坐在梳妝檯前梳頭。
寢殿內擺著三個火爐,就算穿著單衣也不會寒冷。
李芷盈透過銅鏡,瞧見武承嗣眉頭緊皺,手上梳頭的動作不禁慢了下來。
這幾天武承嗣在外時,雖然總掛著笑容,但回到寢殿後,總會露出這樣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
她知道丈夫必定遇到什麼難題。
本來這幾天她一直想提兄長李敬業的事,讓丈夫幫忙安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