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外的街道上,停著許多官員的馬車,國公府車伕老梁正在與韓成手下幾名侍衛聊天打屁。
瞧見武承嗣出來後,便要趕車過來,武承嗣走了過去,擺手道:“我不回府。”從一名侍衛手中接過一匹馬的韁繩,牽著馬向大街而去。
韓成吩咐其他人留在原地,牽著另一匹馬跟了上去。
武承嗣本來準備去找裴行儉,但走到一半,忽然驚醒。幕後那些人應該還不知道他從蘇定節口中知道了五人名字,刑部又是對方地盤。
如果冒然去找裴行儉,說不定會讓對方警覺,到時候他們會做出什麼事來,就無法預測了。
思至此處,他停住腳步,決定改道去天牢,審問楊方。
穿過西市時,只見前方道路忽然擁擠,圍成一道人牆,踮腳看去,只見人牆內有一隊刑部捕快押著一名男子。
那男子穿著囚字服,帶著手鐐腳鏈,正是誣陷過他的賀蘭敏之。
他已不復往日神采,滿頭亂髮,神情木然。行走間,不時有女子衝出人群想要與他說話,都被捕快們攔住。
武承嗣本來一直想著去找他說一次話,但因為翰林院案子耽擱,便將這事忘了。
望著賀蘭敏之遠去的背影,他不禁嘆了口氣,幸好將白雲庵案子破了,否則現在被髮配嶺南的人,就是他自己了。
……
長安城,平康坊。
與“夜雨秋”齊名的“落櫻樓”內,今日迎來了開樓以來最火爆的客人,幾乎將小樓擠滿。
二樓走廊上,王勃望著下方人頭攢動,搖頭失笑道:“有陣子沒來,想不到這落櫻樓生意竟這麼好了。”
孟懷良微笑道:“至少有一半人是衝著顧都知來的。”
顧珞兒昨日收到藍小樓請帖,邀她來落櫻樓以琴會友,恰好當時王勃四人也在。
四人因皆得到周國公賞識,將來很可能成為翰林院同僚,故而結為好友,時常一同行動。於是約好今日陪顧珞兒一同過來,當個護花使者。
“那另一半呢?”盧照鄰問。
孟懷良笑而不答,周興淡淡道:“想必是因為賀蘭敏之而來的吧?”
“這和賀蘭敏之有什麼關係?”盧照鄰吃驚道。
周興橫了他一眼,心道:“都快成武公爺門生了,竟對他的事都不去調查一二,簡直是愚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