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小姨一番好意,我就不點破初高中時她的疏於照顧了。
“試試,是不是原來的味道?”
“你是不是也挺怕的?”
“習慣了”,小姨走到我身後摟住我的脖子,“你和姐姐啊,都是不安分的主兒。哪兒家庭主婦還干涉男人生意的。當年礦上有事兒,她要不跟著姐夫去,也不會.....”
她在我身後哭了起來,面剛吃一口,很美味,我卻沒心情動第二下筷子。
十來分鐘,她將近幾年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描述了一遍,頭一次宣洩出自個兒的不滿,不再是以同輩朋友的身份,更像是母親在教育兒子。
相處的十來年中,我頭一次發現,我和她之間有類似母子的感情。日常生活裡太皮了,嬉笑打鬧間好似真成了姐弟,忘了她小姨身份。
“行了,剛老張不都給我算過卦了麼,中吉,不會有事的”
“屁,什麼老張、李四相的,我看除了玥兒和佳佳都不像好人”
就在她想繼續抱怨時,申字樓門響,是換我的人到了。
我將她搭在脖子上的雙手輕輕撥開,迅速將面前糊成一坨的面給吃完,轉身豎了個大拇指。
“嗯,還是原來的味道”
相擁而別,走出齊公館的路上,我不斷在想,為了小姨、玥兒她們自己要活著回來!
門口,輕鬆躲過史家人的視線,打了個長途車去滬寧市。
出發前,我們有約定過,涉及證件的交通工具不是萬不得已不要使用。受過南派先生們恩惠的人遍及炎夏各處,露出證件既是表明了身份和行蹤。
燕京到滬寧,走高速,一天一夜方才能抵達。
路上同玥兒和朱佳佳用手機閒聊,玥兒一直告誡我見勢不妙該跑就跑,並就我目前的行頭打扮取了個外號——烏鴉氏。
口罩,墨鏡,偽裝過的氣兒,整個人像裝在套子裡頭一樣——無名氏。
再有肩頭一黑一白倆烏鴉,乾脆就叫烏鴉氏算了。
朱佳佳則跟我詳細講著黑烏鴉的生活習性,一天要吃多少堅果、多少生肉,不得一點兒馬虎。少了烏鴉生氣,多了對它身體不好。
得,臥底一趟,還帶了一祖宗。
“你去滬寧投靠的人可不可靠啊?聽老張說都不是他介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