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郎站到老狗身前的時候,臺下喝罵聲連天,“他孃的,這個小子還真邪,這狗日的笨熊,連個快要老死的土狗也咬不過嗎?”
鬥獸臺外幾個千靈居裝束的人交頭接耳之後分出三兩人匆匆往前廳跑去,顯而易見是去喊管事的了。
先前敲鑼拉場的小管事饒是見過了上千場靈獸兇獸撕鬥,亦是未見過同今日這般的,不由得目瞪口呆,臺下的叫罵聲更是猛烈起來,“宋三!你給你大爺個解釋,不是說好了這場是福利局嗎?”
“對啊,給老子個說法,讓孫霄罡給老子滾出來!”
臺上的鬥獸管事經這麼哐當一頓罵,終於回過了神來,忙連連作揖,“各位別急,我們的二莊家馬上就來。”
說完這句管事似乎想起了什麼,頂著滿天的粗言侮語惡狠狠的跳下鬥獸臺,彎腰撿個錢的功夫就又返了回來,手中多出一根棗樹枝,暗紅長刺密密麻麻,棗樹枝上還沾著些動物的毛髮。
血紅色的。
手持棘鞭的鬥獸臺管事從李安生身邊經過的時候不知是故意的還是怎麼回事,把青衣少年撞了一個趔趄。
從少年郎身旁走過的鬥獸臺管事,喜怒從不溢於言表,他們可是經過嚴格的訓練的,除非忍不住,不然絕對不會把脾氣表露在臉上。
所以像往常一樣,鬥獸臺管事的臉色驀然變得像和與大暑節氣的雷雨前夕燒雞頭喝黃酒的結拜兄弟,仰起臉來天上烏雲滾滾,擰一下能夠滴出水來,絕對一點都不陰沉。
距離漫天烏雲僅有幾步之遙的瘦弱老狗,突然變得有些焦躁起來。
許是因為黑雲壓頂的緣故吧。
老狗居然掙扎著爬了起來,這一幕看得少年郎瞳孔緊縮,不遠處的那一堆骨頭,貌似好像快要散架了?
棗樹枝落了下來。
老狗突然朝著李安生狂叫了起來,許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神情很似焦急,像是在驅趕比起來滿是倒刺的棗樹枝,離自己隔了一座天下還要遠的青衣少年郎。
少年郎回過頭去,也變得恐慌無比,在少年的身後,不知何時,站滿了千靈居的家丁,配合著衣前千朵萬朵金白荷花,壯觀至極,站在最前面的,正是初前領著李安生和洛陽進來的那個瘦高漢子,後者此時也看到了李安生,眉毛一挑,“怎麼又是你小子?”
李安生掃了一眼所謂的千靈居的二莊家,一句廢話沒說,抽下木劍反身一把劈在了鬥獸臺管事的腿上,這一劍李安生用上了十足的力氣,地動山搖般的響聲過後,鬥獸臺管事直直跪了下去,“嘶,啊啊啊啊!”
不如人意的是,鬥獸臺管事手中的棗樹枝還是砸在了老狗早就已經佈滿了疤痕的舊痂上,老狗卻是隻顫抖了一下,轉而猛地向少年衝了過去。
老痂出新血,長刺徑直被砸入肉中,入骨三分。
青衣少年忽然放下了木劍,而後迎著老狗撲了上去,用整個身子把血跡斑斑的老狗蓋在了下面,老狗的嗚咽聲透過縫隙斷斷續續地傳了出來,“嗚…嗚嗚……汪…”
瘦高漢子身後眾人一動不動,看著管事在地上抽搐。
不是不講那江湖義氣,本來都想衝上去來著,只不過被瘦高漢子攔下了。
“二當家的,讓我廢了這小子!”
人群嘈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