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交流,替換走了值白的獄卒,週一提起燈籠,開始巡視牢房,順便,送飯。
大獄,哪怕是西北城的大獄,也不是個好所在,一日兩餐,清湯寡水,餓死、餓不死,全看進來時身上有多少膘。
也看,家眷在外面使多少銀子。
這一點,哪怕城頭換了一面楊字大旗,也並未有太多改善,至多,加了兩勺清湯?
就這,也引得不少獄卒埋怨,別看這兩勺湯,很多人咬咬牙,可就餓不死了。
斷人財路,哪怕是當老大的,也是會被罵的。
比如此時,週一就聽到同伴罵罵咧咧的走回來,一半是對於新老大的不滿,一半,是對大獄深處那位的不滿:
“還以為自己是大爺呢?!這個不吃,那個不喝!老子三天都吃不上一頓肉,你還嫌太瘦?!”
“又怎麼了?”
週一心中一動。
“還不是那頭病‘老虎’!”
那獄卒滿腹埋怨:
“那位楊大人也是,分明與此人無甚交情,怎麼偏生還交代要好吃好喝供著他?
這老傢伙嘴比石頭還硬,就該餓死了賬!”
“病老虎……”
週一心頭一凜,知曉他說的是誰。
燕東君起事十數年,可其真個佔據三州,其實是近三年的事情,而之所以如此,就與這頭病老虎有關。
病老虎,名喚秦厲虎,原是兗州大將軍,總領一州兵馬,其人武功、兵法皆屬上乘。
過去的十多年裡,西北道之所以不曾淪陷,正與他有關。
奈何……
“讓我去吧。”
週一接過這苦差事,提起燈籠與食盒,就向著大獄深處而去。
西北道大獄,關押犯人自然不少,其中不乏一些江湖強梁,武林好手,但最深處關押,自然是這位曾經的大將軍。
昏暗無光的大獄深處,陡閃過兩道紅光,週一心頭一顫,不及後退,就覺手中一空,食盒被人奪了去。
繼而,就是令人牙酸的咀嚼聲。
“爽快,爽快!吃肉,還是要吃肥的,乾瘦巴巴的,狗都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