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吩咐,劉三響心中微震,他本有心說什麼, 此時也只得點點頭:
“是!”
……
……
往日裡人滿為患的悅來樓,今日就變得冷清, 時至正午,也無甚人來,反倒是外面大街小巷裡, 有著不少人駐足觀看,議論紛紛。
酒樓中,掌櫃並一干夥計都有些戰戰兢兢, 幾個滿身煙火氣的大廚,也都被趕出了廚房。
小尖帽負手訓斥:
“本以為你們能在州城開館,多少有些手藝,誰料就這麼點本事?仔細瞧著咱東廠的廚子,看看什麼是人間美味。”
“是。是。”
一干人只能點頭哈腰,心中發酸,冷汗滿身。
若說錦衣衛的名頭可止小兒夜哭,東廠的名頭,足可將膽大包天的江湖人士都嚇的臉色煞白。
此刻聽著訓斥,幾個人差點就跪了。
還是掌櫃的機敏,遞過去一張金票,下了血本,足有百兩,那小尖帽瞧了一眼,不由的嗤笑:
“你當本公公是來敲詐勒索的?”
‘啪’的一下將金票打落,他正想繼續訓斥,突的察覺到什麼,一回頭,挺直的脊背頓時塌了一半。
從桀驁到謙卑,眨眼而已,直讓悅來樓的一干人沒能反應過來。
“楊宗師。”
瞥了一眼前倨後恭的小尖帽,楊獄淡淡道:
“公公好威風。”
唰!
小尖帽的臉色頓時漲紅,身子躬的更低了幾分,額頭滲出汗珠來:
“楊宗師喚我小桂子就成……”
楊獄手掌一動,金票已落入掌中,將其遞還給掌櫃,方才道:
“帶路吧。”
“是。”
小桂子呼吸急促起來,頭前帶路。
悅來樓七層,僅有一桌,且只有一人憑窗而立,俯瞰古城風貌,聽得不急不緩的腳步聲,方才轉身,微笑:
“久聞楊宗師之名,今日能得一見,實是賈某莫大的福氣。”
略帶陰柔的聲音的來處,是一個著白衣,束高冠,像儒家世子多過像太監的中年人,他約莫五十歲上下,膚色白皙晶瑩,無有鬍鬚。
“些微薄名,難得賈公公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