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在他們墓前立誓,魏某一日不死,就要護他們子孫周全。龍淵風波太惡,青州軍,承受不住……”
“若為青州軍,大將軍才更不能置身事外!”
丘斬魚沉聲道:
“那張靈峰囚母欺侄,絕非良主。若任由他繼承王位,他日境況,只怕不如現在!”
“大離、天狼王庭不滅,邊軍就仍會存在。張靈峰縱坐上王位,也不會擅動我青州軍。”
魏正先搖頭:
“我在,則青州軍,再壞也壞不到哪裡去。”
邊關不定,邊軍就不會被徹底裁撤,可邊軍不可撤,不意味著他不可動。
他很清楚知道這一點,故而,這些年,他始終低調,不給任何人針對他的把柄。
“大將軍,不妨看一眼徐老大人的手書。”
祁罡開口,聲音沙啞。
同在青州多年,他對於這位邊關大將自然知之甚詳,這位勇猛了半生的老將軍,近些年實在被壓的沒了鋒芒。
看著遞到面前的信筏,上面熟悉的字型,魏正先沉默了一瞬,才道:
“餘先生,你代我看一看吧。”
“大將軍是怕被徐老大人說動,還是心中本就有著動搖?”
餘涼接過密信,卻還是反手遞給了魏正先:
“若知曉是他們將大將軍變成如今瞻前顧後的模樣,學生相信,軍中上下,皆寧死!”
沉默。
接過密信,魏正先掃了一眼,瞳孔頓時為之一縮:
“判官?!”
“正先吾弟,見信如面。”
透過這蒼勁有力的字跡,魏正先似乎又看到了那位多年未見的老大人。
“此次回青州,為兄心中感懷,猶記正先當年,氣吞萬里如虎,方天畫戟所向睥睨,如今卻鋒芒內斂,兢兢業業。”
“吾知正先只想庇護子弟,偏安一隅,奈何天不遂人願,龍淵疲弊,天下疲弊……”
“龍淵諸王,獨立於朝綱之外,正先身在龍淵,終歸要受王府節制。一靜,不如一動。”
“吾徒牧之,天賦絕倫,龍淵一地,除你之外,別無制衡……”
薄薄的一張紙,寫不了多少字,也沒什麼痛陳利害的餘地,直到字跡的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