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文習武,都非是容易的。
人的經歷是有限的,山中固然清幽,可每日晨時誦經、備飯、勞作、採藥、煮水、藥浴卻又要耗費多少時間?
山中三日,未必比得上城中一日。
這一點,他是極為滿意的,被人伺候與伺候人,那自然是兩個天地。
但想著這幾日的事情,卻又是一嘆:
“只是這山下刀光劍影,彼此攻訐,著實讓人戰戰兢兢。這位徐老大人手段酷烈,咱們,真要與他為敵?”
於萬川有些頭疼。
這幾日,他在城中看的心驚肉跳。
那位這位徐老大人手段太過酷烈,十日光景,被其審問後就地格殺的官員,已達千五百人之多……
“不是我等與他為敵,而是他與我等為敵!”
於忘海睜開了眼睛,精光四射,哪裡有半分老邁?
於萬川頓時閉嘴。
“你久在山上,不懂人世法則。”
於忘海眸光幽沉:
“你且記得,這世上,一切東西,都要爭!小到一文,大到百城,你不爭,沒有人會白送你!
教人不爭者,自己都爭成了狗腦子!”
“可徐文紀,他爭的是什麼?他兩袖清風,身無餘財,更不好女色……”
於萬川搖頭。
“你道他不爭?”
看了一眼三十許,卻仍有些混沌的兒子,於忘海嘆了口氣:
“不好色、不貪財、不圖口腹之慾、一心為公,這樣的人,才真正可怖可畏啊。”
他有些後悔。
這些年,他忙於政務,放養兒子在上,武功倒是成就不小,可這人情世故,就未免有些差強人意了。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慢慢教了。
“可怖可畏……”
於萬川似懂非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