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祖他老人家是個很剛強的人,傳信來此,只怕是真的動怒了。”
“青州之亂,小半在憐生教,大半卻在王府內,徐老真個動手,只怕……”
魏正先微微搖頭:
“我非在乎四大家那些錢糧,實在是不願他老人家,再遭厄難。”
“大將軍果真捨得四大家的錢糧?”
餘涼輕笑。
他來軍中多年,比呂由所見更多的多。
後者只看到軍中十大弊病,四大家為禍深遠,可他卻知道,這些年,魏正先縱容四大家拉攏將校、收買人心的原因。
實在是朝廷的餉銀出了問題,不得以而為之。
偌大青州軍的人吃馬嚼,實在不是武力可以解決的問題,這背後的無奈,非常人能夠理解。
至少,此時的呂由,就不能理解。
“舍不捨得,又有什麼法子?”
魏正先嘆了口氣,不願多說這個話題,轉而道:
“蕭戰已凝成熔爐,武功非同小可,趙驚龍攔他不住,此番,你也要走一遭了。”
“麻煩啊。”
餘涼無奈的嘆了口氣:
“但凡您剛才出手重那麼三分,哪裡還要在下奔波勞累?”
“到底是同僚一場。”
魏正先略有些沉默:
“猶記得三十多年前,一位很得我心的統領,執意與我試手,一招後,撞死在了演武場的石碑上。
時至今日,午夜夢迴,也無法釋懷。”
“為將者,當殺伐果斷,慈不掌兵的道理,您比我懂。”
餘涼微微搖頭,也不多說,轉身就要離去。
行出幾步,突然回頭:
“不知大將軍,距離那一步,還有多遠?”
魏正先自然知道他問的是什麼,沒有直接回答:
“老夫天資一般,你是知道的。”
“您猜我信不信?”
餘涼一挑眉,轉身離去,幾個起伏,已消失在了荒野之中。
“實話總是沒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