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京都以外的大片沃土,都是鄉紳富豪的私產。
北面已經被北遼人掃蕩過一遍的不談,南邊那些根本沒看到屠刀臨頭,卻被迫要背井離鄉,甚至還要將自家運輸不及的田產全部焚燬……誰能樂意?
然而這個世間,掌握話語權的,還偏偏都是這一類人。
就跟那個肢解或者曲解聖人聖言的董亞聖一般。
所以他們各自依仗自己的社會關係,疏通關節,雪片般的彈劾摺子,就這樣都被遞到了柴沛的案頭上。
“就算擋不住遼狗,是不是也該給百姓留上一條活路!”
這是他們的基本論調,確實讓人無從辯駁。
因為你敢辯駁,就等同於不給百姓留活路。
彈劾的物件只有李玄,畢竟這是他堅持貫徹的策略。
至於莫懷箏……她那親手屠戮南楚百姓的事情,雖然民間已經有了些許傳聞,可還沒有什麼確切的訊息傳到朝堂之上。
此時此刻的南楚朝堂,幾乎都在為了堅壁清野而忙碌,或是衙門間的協作,或是相互間的推諉扯後腿,亦或是乾脆在朝堂上罵架。
只不過已經持續了十餘日的堅壁清野,反而讓朝堂上一開始還針鋒相對的諸位大佬,此刻開始沉默下來。
似乎是看清楚了堅壁清野的政策不可更改,又似乎是在等著看某人的笑話。
八十萬禁軍中,有四大營,分別是材雄德茂中各取一字。
負責城外抵禦兼堅壁清野的,便是其中的武德營了。
被俘的蘇略,就是武德營的統領。
武雄營負責的則是黃河南岸一帶的佈防。
北遼人的渡河當然不會如此輕易,只是令武雄營出乎意料的是,北遼嚴防自己半渡而擊的態度極為堅決,讓武雄營多次無功而返。
這其中……或多或少跟李玄還有些關係。
都因為艾同安的打草驚蛇。
所以蘇破奴這兩日彈劾李玄的摺子遞得格外多。
“蘇將軍!遼狗已經全部渡河了!”
“這麼快?”
蘇破奴愣了愣,十五萬大軍,一次渡河四千人,來回往返一次少說一個時辰,這樣至少要用掉兩天時間才對。
“應該沒有十五萬大軍。”
“船隻往返了幾趟?”
“也就十來趟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