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真是反了!以為自己是太后就了不起嗎?勾結外戚也就算了,現在還敢私自拉攏大臣官員,這不能忍!”說著,烏剌合就要往外走。
阿索一把拉住烏剌合說:“王上,別急,別急。您這是要去找太后對峙嗎?”
“是啊!氣死我了!”
“王上,請不要著急。這深更半夜的,您即便去了,也進不去太后的宮中。更何況,沒有真憑實據,您找太后對峙,她一口咬定沒做過,您豈不是騎虎難下。”阿索從小和烏剌合一起長大,小時候,兩人一起偷偷摸摸做過不少壞事,出主意的都是烏剌合。現在長大了,阿索說話辦事沉穩多了,講出來的話也句句在理,烏剌合當即冷靜下來,不再反駁,坐回到榻上。
阿索說:“王上,要我看,這件事子虛烏有,鬱貴人是蒙冤了。”
烏剌合皺著眉問:“這會子什麼時辰了?”此時,他突然無比思念起鬱瑤,想起她那張笑容恬淡的臉,想起她總是吟唱的那兩句歌: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能避免,手心忽然長出糾纏的曲線。懂事之前,情動以後,長不過一天,留不住算不出流年。他要去看鬱瑤,在這個夜裡,他不能讓思念過夜。
“回王上,剛敲過亥時的梆子。”
“走,去鬱貴人的離宮。”
蕭河帶著一隊人在長長的甬道里巡邏。遠遠的便看見,執著燈籠的隊伍走過來。今晚,他不當值,可還是留在宮裡,等待著阿索的好訊息。現在,看見這個隊伍,他暗暗的攥著拳,阿索一定是成功的說動了烏剌合。
隊伍走近了。蕭河等人依次站好,對烏剌合行軍禮。蕭河問:“王上,夜裡風大,這麼晚還出來?”
烏剌合瞥了一眼平素話極少的蕭河,笑笑說:“本王要去鬱貴人宮中,怎麼,還要向你彙報嗎?”
蕭河一抱拳說:“在下只是擔心風大,王上別受涼。”
“知道了,繼續巡夜吧。”
隊伍沒走兩步,烏剌合突然在轎輦上對蕭河說:“蕭河,巡夜的時候仔細點,若是看到什麼不該出現的場面,及時向我彙報。”
“微臣遵旨。”蕭河抱拳說道。
阿索在燭光中,對蕭河擠了一下眼睛。蕭河面無表情的微微點頭。
漁歌離宮已經很近了。轎輦走到跟前時,聽到裡面傳出斷斷續續的笛聲。那笛聲悠揚低婉,卻悲悲切切,像是一個女子在深夜裡哭訴。烏剌合的心狠狠的揪起,再沉落。
瑤瑤這是在怪我啊。
他問阿索:“你可聽出這是什麼曲子?”
阿索搖搖頭說:“王上,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素來不喜歡這些音樂之聲。”
烏剌合嘆口氣說:“這是我母親在世時最喜歡的一支曲子。叫《春閨怨》。已經有多少年沒有聽過這首曲子了。先王在世時,已經將這首曲子列為宮中禁曲,怎麼瑤瑤會吹呢?”
阿索笑著說:“王上,這鬱貴人與捷姝娘娘模樣也相似,性子也相似,小的有時候在想,她會不會是捷姝娘娘的投胎轉世啊?”
烏剌合淡淡的說:“也是呢。世間怎麼會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呢?只是,這鬱瑤比我母親性子還要剛烈些,也更活潑些。若真是我的母親投胎轉世,一定是機緣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