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技術怎麼行,廠裡還要先培養,馬上就有大訂單,哪裡來的急?”
聽到這裡。劉向陽瞟向了姑娘,她正緊張的聽著電話,兩隻眼睛骨碌碌轉,一看就很機靈,於是拍著胸膛說:“她雖然沒有當過縫紉工人,但是很聰明的,又是高中畢業生,有文化,素質不錯,一學就會,肯定不會拖後腿。”
他噼哩啪啦說了一大堆,廠長那邊才同意了:“好吧,既然你打了包票,那就交給你培養,反正,你也是縫紉工起家的,那就帶個徒弟吧,一邊機修,一邊教她做縫紉,讓她儘快上手。”
“廠長,她才來,認不得路,找到我,天都黑了,沒地方住,是不是,先到廠裡去,現在宿舍裡安排一下?”
“好吧,我就算跟你開特例了啊。以後好好的給我幹。”
那邊放了電話,這邊兩個弟兄齊聲讚揚:“老大,你可真行,滿嘴跑火車,把廠長哄得團團轉。”
女孩子也高興了:“他沒有說謊啊,就好像我家親戚一樣,對我什麼都瞭解了。我真的是高中畢業,我真的很聰明,我真的一學就會……”
劉向陽可惜:“真的,我真的相信你,你看樣子就不是個笨人,高中畢業來當縫紉工,也真是的,不能找個更好的工作嗎?”
蘇秀蘭跟他出了小店,這才說:“我家,我沒有家,沒地方可去,連住的地方都沒有,哪裡去找工作?如果廠裡有住的地方,那就太好了,我一定好好工作。”
“你到飯店當服務員,就為有住的地方?”大風問。
“是的,飯店包吃包住,所以,我就去了,晚上客人走了以後,包廂裡桌子上一躺,就是我們的床。”她又補充了一句,“有時候,晚上12點才睡覺。”
小谷更關心她的行李:“那你的被蓋還在飯店裡面嗎?”
“現在不冷,沒有被蓋,我就這麼一個小包,裝衣服的。”
可憐可憐,晚上就睡光板桌子?廠裡的打工妹,都是自己帶被褥的。很快,秋風涼了,她沒有行李,到廠裡怎麼住呢?大風把這問題提出來,然後伸出手,讓每一個兄弟借他十塊錢,明天去買一套被褥來。
劉向陽把大手一揮:“走,我們找老闆要工資去。”
她也有些懷疑:“要得到嗎?剛才就沒有要到。原來就說了的,我再跟客人打架,工資一分錢都不給的。”
“不管你以前怎麼了,這次打架,不是你的錯,我們給你作證。”
四個人轉身回到飯店,那幾個已經走了,老闆正在喊服務員收拾場地。看見他們回來,氣氛驚慌,幾分惶恐,還有幾分欣欣喜:“回來了,好好好,蘇秀蘭,其實,你是個聰明的姑娘,長得也還可以,當個服務員,我這生意都好些,就是你脾氣太壞了,以後不要這樣,安穩一點,我這裡條件還可以的,對你也不錯,你聽我的,下個月給你漲工資。”
他說了半天,幾個人都沒做聲,最後劉向陽才說:“老闆,什麼意思?你不是把她的行李都摔出來了嗎?你不是要趕她走嗎,怎麼,還想留她?”
“剛才不是那麼些人在那裡嗎,我不也是沒辦法嗎,謝謝你們把他送回來。”老闆眼睛骨碌碌轉,一副好心的樣子。劉向陽看著蘇秀蘭問:“你說,你是留在這裡還是到工廠裡去。”
她哼了一下,然後說:“老闆,我不是要回來,我也不想當服務員了,我不想伺候那些王八蛋,我要走,你把工錢給我。”
“什麼?我留你還留不住嗎,人家想進來都還進不來了。”老闆大跌眼睛。
“我不想留,我要走,把工錢給我,這個月都上了大半個月了。上個月的工資,你也沒給我,你說到時候年終一起算,我不幹,我現在就要。”蘇秀蘭很堅定的說。
大風嗤之以鼻:“老闆,沒想到你這麼黑心,連上個月的工資你還扣著,你這是黑店呢,有你這麼為富不仁的嗎?”
老闆臉黑了:“大兄弟,這是我的店,我說了算,工資放在我這裡,也是放她們身上不保險,到時候是少不了他們的。”
劉向陽沉著嗓子說:“既然少不了了,人家不幹,你就把工資交出來。”
“話不是那麼說,進店的時候,都跟她們說好的,如果和顧客發生糾紛,要扣除一個月的工資,她何止一個月發生糾紛,都和顧客打了好幾次了,哪一次不給我造成損失?人家不是不付飯錢,就是要香菸好酒陪罪。你問問她,如果要她賠償,把她賣了都賠不起,何況一個半月,我還管吃住,她都應該給我錢。現在讓她回來,就已經是天高地厚了,就看她無家可歸,我才這麼厚道的……”老闆振振有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