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父母聳肩攤手,共同做了一個無可奈何的手勢。
其實,到特利爾宿舍樓202的,不但有邱海明,還有一個從東半球飛來的客人——來自遙遠的中國,就是劉蘇悠悠的老師——席況。
追求自己曾經的學生,也有一兩年的時間了。求而不得,劉蘇悠悠居然答應了她的領導,讓席況鬱鬱寡歡,如果不是對學生的瞭解,還以為她眼睛向上、巴結權貴,長了一雙勢利眼哩。
但是他有鍥而不捨的精神,屢敗屢戰,勢在必得,有男朋友怎麼樣?哪怕就是結婚了,也是可以離婚的,所以從來沒有放鬆過。
只是,天時不如地利,距離產生了障礙,不相信那個姓羅的能夠捷足先登。最起碼,劉蘇悠悠在國外要有一年的學習時間,對自己是一個有利的條件。
她走得太匆忙了,叫朋友換的歐元都沒有來得及給她,後來又沒有確切的地址。只有郵箱能夠通話,常常是他寫了很多很多,而這個姑娘只回復他幾句,迴避了感情實質不提,應付似的。這丫頭什麼都好,就是情商太低了。否則,怎麼會做姓羅的女朋友呢?那可是一個毫無生氣的男人。
可憐的姑娘,赤手空拳闖歐洲,遇到那麼多的困難也不說一聲。辛虧自己還有點人脈,連續跑了兩天,終於解決了問題,讓她能夠學習專業,學校的情況怎麼樣?老師的教學怎麼樣?住宿條件怎麼樣?飲食是不是習慣?不能多說幾句嗎?
天天牽掛著,他心裡很是鬱悶,美國、法國、義大利……去過歐洲很多國家,可偏偏沒有去過德國。也查詢不到,她所在的城市是不是有網咖?如果上網不方便,發電子郵件也不方便,只是借別人的電腦上網,當然只能匆匆寫幾句話。
臨走的時候太匆忙,本來打算送到京城的,還能兌換一點歐元,在國外能夠寬鬆一點。也多次打過電話,都是停機,貧困限制了通訊自由,送出國的不是自己,派她出國的也是他的領導,他們既然有了婚約,如果劉蘇悠悠腳踩兩隻船,這樣的姑娘反而不值得信任。
但是他放不下,長相思,因為,除了她之外,就沒有別的姑娘入他的法眼了。只是怪自己沒有權勢,只想為姑娘多做一些事情,可是鞭長莫及呀。
冷非又找來了,而且直接找到了學校。送悠悠回湖城的時候,看見她與那個劉總那麼親密,怎麼還沒有抱上金大腿?否則不會再找到大學裡去的。這個女人只會弄點小聰明,可能安排有在外面照相的人,只要兩個人在一起,就會製造出緋聞——傳出他們重歸於好的流言蜚語。
畢竟還是大學的老師,又剛剛提升為副教授不久,不願意落人口舌。她是模特出身,把登臺表演作為她的事業,自己可不願意配合他人的表演,因為再也不願意和她扯上關係,哪怕和劉蘇悠悠不能終成好事,婚姻的另一半,也絕不會再考慮這個模特。
所以開始和學生走在一起,然後在辦公室等待天黑,不願意和她成雙成對的拋頭露面。
冷非太自以為是了,她從湖城回來,當然能夠得知那邊的訊息。是為了奚落他?還是譏諷她?居然把劉蘇悠悠被羅墨甩了的事特別告訴他。以為席況會幸災樂禍的,完全沒有想到他居然欣喜若狂。彷彿天上的星星落到他的手中了,表面上不露聲色,卻二話不說,站起身來就跑了。
他其實沒有跑出大門,否則冷非會看到他,會跟隨著跑過去的。
席況趁她驚愕中,出門拐了個彎,跟著跑上了樓。
他去找系主任請假。已經有三個月沒有上課了,剛剛恢復工作沒多久,為什麼又要請假呢?系主任頭疼,問他能不能等到放寒假?
他卻說:這一學期都不要指望他了。天冷,氣溫變化太大,全身傷痛,需要休息。
既然身體不好,不能堅持上課,系主任也不指望他了,考慮到他一貫教學嚴謹、工作認真、從來都是挑大樑的骨幹,既然身體不好,也不勉強了。對一個全身都受過傷的人,一定會留下後遺症,冬季的雨雪必然帶來傷痛。乾脆給他放個長假:等春暖花開,傷痛不再復發,再回大學上課。
謝天謝地,劉蘇悠悠總算告訴他,到特里爾學院學習了,沒有放假,也不可能到別的地方去,哪怕今天是星期天,這麼愛學習的姑娘,都一定會在學校的,要給她一個意外的驚喜。
服裝設計專業宿舍202房間門關著,席況按捺住心跳敲敲門,以為門板敞開,就能看見的恬靜的面龐。
門開了,裡面沒有悠悠,只有兩個金髮碧眼的男女,失望夾雜著驚異:難道,學院裡還有夫妻的房間?難道我搞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