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打狼去——還需要一個助手?”劉蘇悠悠開始說與焦安子一同來,只是為了甩開羅墨,其實一個人完全辦得了,何況從今以後再無依靠,什麼事都得一個人扛著了,雖然母親把自己做了託付,她也不想依賴那位副總經理,辦喪事是母親臨終的交代,巨大的悲痛與恐懼也沒辦法一個人面對。
想到這裡,悠悠說:“你趕快與東風聯絡一下,明天上午,我們最少有兩百條短褲的成品,裝上配件和商標就可以銷售,商標還沒有落實吧。”
“劉總答應了,我們送到廠裡,檢驗合格就可以給商標的。”
“我們又沒有工廠也沒有作坊,還是送去檢驗,又要為秋季服裝準備了,也好,趁機到他們倉庫去看看……”
焦安子聽閨蜜那麼說,也就沒堅持進去。院子裡一棵泡桐樹枝繁葉茂,帶來陣陣涼風,她一邊乘涼一邊想心事。
僅僅中飯以後的談話,就在焦安子心中蕩起了波紋:相差幾個月的年齡,同樣的大學畢業,同樣的專業修養,同樣的老師教學,在同樣的城市裡長大,自己家庭情況還好些,卻怎麼都比不過悠悠。
就因為她高了幾分公?就因為她小了幾個月?就因為她畢業成績高了幾十分?畢業出來兩年不到,在這麼艱難的環境中,那麼惡劣的家庭條件,居然同時有三個追求者,命運怎麼這麼不公呢!
已經過了24歲的年紀,也不是沒有追求的。大學生活中不說了,自己被悠悠的光環罩著,都成了佛系姐妹。工廠宿舍裡都是父母的老同事,青梅竹馬長大的也不少,高中也有同學追求,同一條街道做生意的,也有幾個小老闆表示好感,但是,沒有一個像那三個一樣的優質男,就是不計較文憑,首先要自己看得中才行。惟一現在有好印象的,居然是那個劉總。
難道就因為他長得帥嗎?也未必,還有他的能耐,能夠買下一個工廠,那可不是簡單的事兒。一個人住在高樓之上,是不是孤家寡人呢?態度又總是那麼和藹可親,讓她產生了非分之想。
正好有聯絡商標的事,她掏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劉總,您好!”
電話那邊傳來充滿磁性的聲音,公式化、很刻板:“哪一位?”
“哎呀,劉總,您真是貴人頭上多忘事啊!那天,您吐得一塌糊塗,還是我幫你清理現場的。人走茶涼,這才幾天,你就把我忘了嗎?”說著說著,她的聲音變得嬌媚了。
就聽到那邊發出悅耳的笑聲:“呵呵,小安子啊。”
“劉總,您怎麼知道我的外號啊?”她那天掏手帕,有意帶出了一張自己的名片。
“呵呵,小丫頭,你送我一張名片,也不能扔在沙發上啊。看得出來,你的外號大概就叫小安子。”
一股涼風襲來,焦安子心裡十分熨帖,那張名片他不但撿起了,而且居然記住了,但是用這樣一個外號,她心裡真不喜歡:“劉總,不要叫我這個外號,這個小安子是慈禧太跟前太監的名字,太難聽了,你還是叫我安安吧!因為這就是我服裝店的名字。”
“好,我就叫你安安吧,那天的事兒,謝謝你了。”他似乎很閒啊,因為還有時間扯閒話。
“這幾天好嗎?沒有什麼腸胃不舒服的地方吧?天氣熱了,一個人在外面,還是要多保重啊。”
“謝謝關心。”這話說的輕描淡寫,分明是在敷衍。
焦安子連忙說:“劉總,你別忙著掛電話,我還有事情請示:上次說的那個商標的事,您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不是說好了嗎,到時候,你們短褲做好了以後,我們派檢驗員給你們驗收,如果質量不合格,你們不要想要商標。”這話說得兇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