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當初的確是想利用遺物之事欺騙君上,之事沒有想到,先到的是貴國的攝政王。攝政王為何會前來,無疑是他知道本王的訊息一定是假的,想看看本王會用什麼樣的東西偽造遺物罷了。”時遷淺淺一笑,微微低頭的時候,添了一下滿口的血腥,嚥了下去。
待時遷再抬起頭的時候,唇色明顯好了些許,有了血色——時遷將嘴唇咬破了。
時遷絲毫不擔心會被北宮寒識破,兩個人之間還有一段距離,北宮寒看不清楚。
北宮寒再次看了一眼紀少淵,紀少淵也在看著他。
“君上只怕也有猜測,才會不理會攝政王殿下,獨自率軍攻進邊城的吧?君上的猜測都是對的。”時遷看著北宮寒探究的目光繼續說道,“攝政王可是什麼都說了的。”
時遷微微一笑,回頭看向紀少淵,其實紀少淵什麼都沒說,時遷的一切都只是猜測。
他猜那遺物紀少淵見過,而且那遺物很有可能就在紀少淵的手上;他猜紀少淵對北宮寒的感情,肯定沒有那麼單純,現在給他一個契機,那感情就會氾濫成災。
“少年常在樹下等吾歸,吾在樹下思往不可追。彩翼蝴蝶相繞欲採擷,少年一身紅衣誤芳菲。”紀少淵看著北宮寒嘴唇輕輕蠕動,念出幾句並不怎麼好的小詩。
在北宮寒的腦海中卻是回到了多年前。
北月七再次出征,他便在樹下等著北月七凱旋。他時常一身紅衣,那時也以入秋,院中的銀杏樹滿樹金黃,還有幾隻零星的彩蝶在秋菊之中採著蜜,不知怎的,那蝴蝶忽然飛向他,繞著他飛了好幾圈,最後似乎發現無蜜可採,才略有不甘的飛走了。
而這一幕,剛好落在回府的北月七眼中。
待他看向北月七的時候,北月七已經斂眸向他行禮。
“少年常在樹下等吾歸,吾在樹下思往不可追......思往不可追......不可追......”北宮寒的神色有了幾分的皸裂,口中喃喃不已。
“北月七將軍的遺物君上可要看看?”霽初看著時遷目光已經開始有了短暫的失神,於是也不顧及禮節了,朗盛詢問道。
霽初如此一問,北宮寒的目中有了神弈。
“只要君上撤軍邊城,與我太華簽訂百年和平條約,這遺物本王可以送還給君上。”時遷再次狠咬嘴唇,拉回了幾分意識。
“送還給本君?”北宮寒卻是有些驚訝。
在北宮寒看來,北月七的遺物從來都不是他的,畢竟北月七生前最後一句話是——我恨你,北宮寒。
“這遺物很明顯就是留給君上的。”時遷平緩著聲音道。
時遷會後示意身後的人給紀少淵鬆綁,讓紀少淵回到北宮寒的身邊。
“這遺物本王已經交給攝政王殿下了,只有待君上籤下合約,以表誠意了。”時遷說完就勒馬帶人緩緩離去,此時雲魏雲蒼祺已經率著奇雲將士,太華將士還有赤霞衛已經集結在了後方。
看著時遷緩緩而來,面色蒼白無血。雲魏和雲蒼祺滿心都是擔憂,眉頭都是一擰再擰。
但是他們不能上前,不能壞了時遷的大計。
直到時遷走到軍隊之中,軍隊從中間分開一條道路,以讓時遷透過。待時遷行至一半時終於撐不下去了,眼前一黑,就再沒了知覺。
軍中的軍醫為時遷驗完傷之後,愁苦著一張臉搖了搖頭。
再換一個軍醫,依舊是同樣的結果。
再換一個......再換一個......軍中的軍醫都診斷完了,都是搖頭。就連陸悉,也是表情凝重的皺著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