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什麼?”江之永看著她。
“我本來沒那麼餓……要不是、要不是你……弄了一桌菜。”陸枉凝看了看角落裡還沒來得及拿出去丟的殘骸,總覺得依然飄散著陣陣香味。
江之永給她氣笑了,“闌尾炎又不是我讓你得的。”他根本找不到這兩件事情之間的關聯。
“那你可以出去吃嘛!”陸枉凝說。
她直挺挺的躺著,看頭上的天花板。
房間很黑,其實看不見什麼,但是她就想看著,因為不知道該把眼光往哪兒放。
心裡略帶著一番愧疚的時候她沒敢看江之永,她自己知道甩鍋的行為屬實不太道德。
但是她真的很餓。
生理上的餓和心理上的痛楚不是一個層面的,雖然沒到餓得快死了的地步,她也覺得自己理智已經被侵蝕了絕大部分。
理智尚存的時候她是不會這麼和江之永講話的,或者說對誰都不會這麼說話。關乎她這麼多年的教育和經歷,都不允許她對任何一個人不客氣。
這麼一想,她身上發生的所有不合適的行為,都是在面對眼前的江之永的時候才會有的。
陸枉凝悄悄的嘆了口氣,在沉默的空氣中顯得意外的清晰。
她不太習慣變數,更不習慣不定時出現的變數。
但現在她知道自己不捨得這樣的變數。
江之永估計是累的沒力氣跟她鬥嘴就安靜下來了,陸枉凝躺著跟煎烙餅似的翻來覆去,反覆思考著眼前的生活,雖然也沒什麼好思考的,就是止不住的想。
跟過電影似的一遍遍的過,過了不知道多少遍她也睡著了,迷迷瞪瞪的重新經歷了一遍。
好的、不好的,全都再經歷了回。
“準備一下,等會兒護士推你出去做幾個檢查然後就可以手術了。”
江之永的聲音突然破開她夢境闖了進來。
陸枉凝睡得很累,眼睛不太睜得開,好半天撐出一條縫兒看了看,江之永站在床邊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她,想讓她清醒一些。
“幾點了?”陸枉凝問。
“七點半。”揹著光的江之永看上去就是一團黑影,她努力的分辨了一下江之永抬手看錶的動作。
昨晚沒睡的時候不覺得困,強迫自己睡著以後倒是被做夢累個半死,她有些後悔,睡個覺像自虐。
圖什麼呢。
江之永看她半天做不出個反應也煩了,“醒醒。要不我……”他忽然剎了車。
他想說再不起來我大耳光抽你,結果想起來陸枉凝是個弱不禁風的人。
要是真大耳光抽她,她得被抽飛出去十里地,而且江總秉持著自己良好的家教,不打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