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珏被他這一觸碰,猛然往後一縮腦袋,他看著面前的蕭彧抿了嘴唇。
蕭彧那原本觸碰在顧珏眉心的手指突然蜷曲了一下,氣氛一瞬間說不出的怪異起來。
顧珏躲的好似不應該,蕭彧這手伸的好似也不應該。
兩人頭一次因為這氣氛有了舒緩,反而變得尷尬起來。
到底還是蕭彧先開了口,他該是壓著怒氣了,收回了手的同時淡淡的道:“朕留你在宮中也不是要看你哭喪著臉的,這幾日會有其他人來伺候你,不準拒絕。”
顧珏也好似明白了什麼似得:“我知道了。”
兩人好似達成了一種詭異的默契,蕭彧走了,顧珏看著面前沒有被拿走的骨灰罈子,想想方才兩人的對話,依然覺得不太真實,直到外頭狗剩帶著雪團進來了,他才有了一點兒真實的感覺。
他心頭不知是不是該喜,不知道蕭彧這一番變化具體是因為什麼原因,他總覺得受這蕭彧的好意受的並不安穩,於是問起狗剩顧憐月與麗妃的情況來。
但狗剩除了之前見他醒來便說的那些,其他的並不知道。
顧珏在心裡沒底時,卻等來了王海送過來的聖旨,蕭彧親筆,上頭明晃晃的玉璽印子告訴顧珏這是真的,他開啟那聖旨來回看了數遍,心裡不知是發沉還是大石落了地。
“他真的要放過我?”顧珏甚至喃喃自語起來,這一瞬間來的太快了,他不敢置信:“他能讓我與西寧通家書,能讓花生的骨灰回到西寧安葬,從此之後不會威脅我……”
顧珏喃喃自語了好一會兒,自然,這會兒再沒有人能給他確切的答案。
之後幾天,顧珏都在養病,除了發覺自己的藥又變了之外,其他的暫且沒有發覺什麼,後宮的訊息他向來不靈通,又呆在屋子裡養病不出去,蕭彧沒有來的幾天,他安安穩穩的,直到那邊王海來道:“將花生骨灰送回西寧的人已經安排好了,公子可要親自看他上路?”
顧珏自然是要的,他拋卻腦子裡這幾日來的多思多慮,壓著心頭一絲激動:“是什麼人送他回去?”
王海道:“安排的是驛站的人。”
顧珏點點頭,王海早知道他是一定會親自送花生這一遭的,門口早備了軟轎,於是顧珏穿上了大氅,坐上了軟轎,從宮道出去,他懷中抱著的正是花生的骨灰,到了宮門口,那驛站的人已經等著,見著王海立刻過來行禮,他與王海說什麼,顧珏沒有聽見,他只知道他下來的時候,那人也衝著他行了禮。
顧珏看著那人,他鄭重的還了一禮,倒將對方嚇得不輕,正在對方手足無措的時候,顧珏看著他道:“這是對我極為重要的人,拜託你,一定要確保無誤的將他送回故里。”
那人看顧珏的樣子頓了頓,抿了抿嘴唇鄭重的道:“小的一定會辦好的,公子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