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珏以為自己聽錯了,他不敢置信的看著蕭彧,整個人連話都說不出來,他歪著腦袋,像是聽不懂人話。
蕭彧看著他消瘦蒼白的面容,還有臉上的淚痕又看著他抱著那骨灰罈子不放抿了嘴唇,但壓下心頭那煩躁道:“朕金口玉言,不會騙你,朕會派人將他的骨灰送回西寧。”
“條件呢?”顧珏終於回過神來了,他語氣中多了急迫,他眼巴巴看著面前的蕭彧,只怕他是一時興起隨口說說不是真的。
蕭彧聽著他急迫的聲音心頭那不悅險些壓不住:“你與朕之間,便只能談條件了不成?”
顧珏愕然,他與蕭彧之間,除了條件,難道還能談別的嗎?
他沒這麼不自量力,他不自量力了三年多時間,自以為是了三年時間,他眼下再不會覺得蕭彧對他有什麼別樣感情了,那麼他與他之間,除了條件,難道還有別的嗎?
顧珏沒有說話,但是他的表情卻是明擺著的。
蕭彧那拳頭攥的死緊,其實他心裡不是不知道,只是自欺欺人,與顧珏定下了約定,以這骨灰做要挾讓他答應如從前那般愛他,其實他以這個要挾他愛他的時候,他就心裡明確知道他是真的不愛了。
正如他之前感受過顧珏的真情,便覺得他做出來那些偽裝的乖順分外虛偽一樣,愛與不愛,他其實一眼就能看出來,但是他刻意不想去與顧珏深談這個問題。
若是真的談了,倒顯得他好似十分在意顧珏愛不愛他這個事實一般。
蕭彧自問從當初第一次動心到如今,他明確愛過的只有一個顧憐月,但顧珏……卻與所有人都不同。
與顧憐月不同,與嬪妃不同,蕭彧除了他之外,沒有別的男寵,正如他這唯一男寵的身份一般,蕭彧對著顧珏,總是特殊的。
他對著顧珏總是心頭緊繃,對於顧珏格外嚴厲,他略微一點兒不稱心,他便要發火,而帝王不該因為一個人便有如此情緒起伏,越是情緒因為顧珏而起伏,他對顧珏此人態度越是差!
他不該因為一個人的生死而覺得驚心動魄,他該看的是這個天下,而並非一個人,太過重視一個人,在意一個人是不對的!便是顧憐月,他明確知道這是自己的心愛之人,可他尚且不會因為顧憐月讓朝堂動盪,特地去封她為後。
他沒有這樣的衝動,但是眼下他看著顧珏,他卻記得,顧珏當初帶給他所有快樂,最後定格在生辰當日,顧珏抱著他的時候,他覺得很暖,於是正如他當時說的,他一點兒也不想放顧珏出宮去,他要永遠陪在他身邊,縱然顧憐月回來了,可顧珏給他的這種感覺從未消失。
他只有一個堅定的念頭,他不想讓顧珏離開他!
顧珏沒有答蕭彧的話,蕭彧自己答了:“是了,你與朕之間,本就是交易,如今也該說的清楚一些。”
從前蕭彧的心思,從未在顧珏面前這麼坦白過,這是蕭彧第一次如此坦白的在顧珏面前說起二人的交易。
“今日之後,朕要你做好玉侍君的身份,朕要你正兒八經的成為朕的玉侍君,冊封時日朕會為你選好,昭陽殿朕也會派人重新修繕過,朕,以後不會再以你的家人威脅你,也不會以你在意的人或者別的什麼威脅你,更不會隨意就去處置你,懲罰你,你好好呆在朕的身邊,不要想著出宮,只有這一個要求,你,可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