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敏也看著沈絡,說道:“這人可不是痴了?你來軍營,不就是以為自己能夠恢復如初?怎麼現在又來問我?”
沈絡愣愣地看著趙小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本以為這具身體再也不能恢復,來軍營只不過也是最後一搏,當這數天見到自己毫無一絲起色,沈絡都已經快要徹底放棄,如今又有了一絲希望,怎能不讓他欣喜,可這一次又是否真的能夠真的可以?
趙小敏笑著對沈絡說道:“沈絡啊,楊百戶將你的事情給韓千戶說了,這種事情,韓千戶沒得拿捏,只能上報給我們,左將軍知道這件事情,暗地裡讓我親自來處置,只說了一句話,無論任何代價,必要將你留在軍營之中,能讓左將軍這樣掛牽,你也算得上是第一人了。我已經向千戶、百戶還有總旗都交代過,這段時日,你就在我這裡,我親自指導。”
之後的時間,沈絡吃住均在趙小敏住處,趙小敏除了教授行軍結陣以外,最多的就是嚴苛的體能,若是當時醫治沈絡的那醫鬼和藥鬼二人見到趙小敏這樣對待沈絡,只怕也是擔心再也救他不回來了。
每當趙小敏將沈絡訓得出氣多進氣少之時,便命人燒了一大桶水,熬了些藥材在裡頭,將沈絡扔在藥桶之中,與那些藥材一同泡足一個時辰,當沈絡渾身都被泡得發白,手腳已經起了一層褶皺之時,才將沈絡從那藥桶之中撈出,第二日又再次重複。
每日家拿起兵器對砍時,趙小敏也從不留情,彷彿沈絡就是李闖,就是滿清,更是張順一般,幾乎是使勁了全身的氣力往沈絡腦門上砍去,若不是沈絡拼死抵抗,他脖子上這六斤半香瓜腦袋只怕是早就搬了家,和身體一併被種在地裡。
沈絡被趙小敏操訓這段時日,曾不止一次在想自己是否是哪裡得罪到他了,竟每次都下這般死手,可既然是得罪了他,為何又每每在自己準備去見閻王的時候將自己給救回來,這讓沈絡百思不得其解。
來趙小敏住處已經有將近一個月的時日,不得不說,沈絡的身體竟開始在一點點康復,曾經沈絡提起一口大刀,五六斤的重量,才不到兩刻鐘,便渾身虛汗,顫抖不止,更別說招架趙小敏全力一擊,如今竟能穩穩當當持起槍盾一個多時辰,與趙小敏過一過招。只是沈絡每日這一絲絲的變化,自己卻沒能覺察出多少來。
這日,沈絡正與趙小敏拼命,可誰知下一招之後,趙小敏將手中刀牌往地上一扔,對沈絡說道:“不來了,直娘賊的,這身體恢復得比我想象的還快,這都快兩個時辰了,你不累我還累了,你不餓我還餓了,這都快晌午了,把兵甲扔了,收拾過來吃中飯。”
沈絡一開始還沒有覺察,直到趙小敏將這些話說出口來,這才發現自己與他竟糾纏了一個早晨,身體的疲憊才姍姍來遲,可又來勢洶洶。沈絡只覺身體突然乏力,直直向前倒去。
再醒來之時,沈絡發現自己又被泡在了藥桶裡,那滿桶的藥味又酸又澀又苦又騷,熟悉的味道仍舊燻得沈絡差點兒睜不開眼睛,可沈絡心中卻異常開心,之前還未覺得,自己竟然不知不覺間竟好了大半,怎能不讓人歡欣鼓舞。
想到此處,沈絡興奮地渾身顫抖起來,就在這時,趙小敏端著一盤吃食,一腳將門踹開,直直向沈絡走來。
沈絡看著趙小敏端的那盤中飯,四個白饅頭,一碗白粥,一碗肉湯,和以往不同的是,肉湯裡頭不僅僅是一片清湯,隱約還能看見飄著一小塊豬肋,那可是難能可貴的肉。只是沈絡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澡桶,再聞一聞這滿桶難聞的藥味,食慾就已經減了大半,蔫兒蔫兒對趙小敏說道:“將軍,沈絡現在還在藥桶裡,等泡完了再吃罷。”
趙小敏身形一頓,顯然被沈絡這話說得心頭一愣,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盤裡的中飯,便對沈絡說道:“沈絡你做夢吶?我一個指揮使給你一個小旗端飯?這時我吃的,你等著泡完了再說罷。”說完,趙小敏便拿起一個饅頭在旁邊啃上了。
沈絡看著趙小敏吃得如此之香,暗地裡早就流了成河的口水,只是自己還在泡著藥,也只有過會兒再吃了,轉念一想,現在還有些疑問還未解決,要問一問趙小敏。
沈絡抬起頭,對趙小敏問道:“將軍,能不能告訴沈絡,曾經有醫生對沈絡說,這具身體多半是好不了了,將軍又是怎樣讓沈絡恢復的,還有,這難聞的藥究竟是什麼?泡了與沈絡的恢復是否有干係?”